魏棠現在的腦子很混亂。
突然找上門的親媽和非親非故的江封,她心底的聲音告訴她,她不想離開這裏。
但她又有什麼理由賴在江封家呢?
除了低頭抽煙的江封,屋裏的四個人都看著她,勢必要聽到她的抉擇。
“我不知道。”魏棠握著拳,看著她們一字一句地說,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要掉不掉。
紀檢看到她這副模樣,知道不能把她逼太緊,溫聲說:“那你好好考慮幾天?過幾天我們再上門找你。”
“魏棠,叔叔和媽媽等你答案。”
“嗬,魏棠,你敢答應他們試試?看老子不打斷你的腿。”魏大東大聲威脅,滿眼猩紅,像極了一隻蓄勢待發的惡犬。
看得蘇婉眉心一皺,眼底的流露出難掩的厭惡。
“江封。那我們先走了。”說完,紀檢攬著蘇婉的肩膀從沙發起身離開。
見他們走後,陳梅交叉著手,諂媚地笑了笑,“江封,你的意思是?”
“媽,你有話直說。”在陳梅這隻笑麵虎麵前,江封不打算戳穿他和魏棠的關係。
“我想嘛,這魏棠你不是娶回家了嗎…她是我和大東養大的,她親媽可沒出什麼力氣,要是她不承認這婚事,你也別往心裏去,彩禮的話……”說到這,陳梅猶豫地看向江封。
“彩禮自然是給了就給了,哪裏還有拿回來的道理。”江封替她說完她心裏的話。
看到她釋然的嘴角後,又道:“魏棠的事,就不勞您二位操心了,我自會和她親媽溝通。要是您們再插手,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陳梅看向魏大東,“畢竟是大東親女兒…”
“所以呢?”江封打斷她的話,“又不是我親爹。”
陳梅語噎,還想再拿血緣關係說事,但對上江封似笑非笑的眼神,老實閉了嘴。
就剛他過肩摔魏大東那股子狠勁,再糾纏下去,隻怕他會撕破臉,逼著他們拿出五萬塊。
“坐得也有些久了,滿滿在家肯定焦急,我們先回去了。”陳梅推了推魏大東,“走了。”
魏大東不情不願地從凳子上起身,惡狠狠地瞪了江封一眼,跟著陳梅往外走。
“慢走,不送。”江封將煙頭丟入煙灰缸裏,看到沒看他倆一眼。
砰,傳來關門聲。
人都走光後,緊繃的魏棠,霎時垮了下來。
憋了許久的眼淚,嘩嘩從眼眶流下。
看到她哭後,叢叢從狗窩裏起身,屁顛屁顛地跑到她的腳邊搖尾巴,不時舔著她露出的腳踝。
“汪汪汪!”軟聲地朝她叫喚,似是在安慰她。
江封沒有趕它走,他坐到沙發的另外一邊。
手指轉弄鐵殼打火機,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你這是要趕我走嗎?”魏棠用力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啞著聲看向江封。
“沒。”
“我不想和他們走。”
魏棠停頓了一會兒,又說:“我不想走。”
“隨你。”
心裏的石頭落地,魏棠突然破涕為笑,炸出一個鼻涕泡。
眼淚頭發糊一臉,可憐兮兮的。
江封淡淡地看了眼她,“出去吃飯去不去?”
魏棠點了點頭。
“收拾收拾等下出門。”說完,江封往臥室走去。
客廳隻剩下魏棠一個人,她彎腰抱起腳邊瘋狂搖尾巴的叢叢,把它抱在懷裏後,叢叢熱情地伸出舌頭往她的臉上舔。
熱乎乎的,還帶著粗糙的摩擦感。
魏棠摸著叢叢的腦袋,並沒有阻止它,坐了一會兒後,抱著叢叢回到臥室,把它放到床上後,自己走到衛生間洗了把臉。
—
酒店裏。
蘇婉坐在床邊哭得淚流滿麵,“檢哥,她不和我們回去,怎麼辦啊?”
“沒事的小婉,魏棠是你女兒,她會理解你當年的選擇的。”紀檢摟著她的腰,溫柔地安慰。
“那要是她就是不原諒我呢?”蘇婉看向紀檢的眸光裏透著破碎,淚光閃閃 ,“檢哥,我今天好害怕啊,看到魏大東,我又想起當年被他拖在地上打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