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嗎？你就叫我住手。”魏棠失控地朝蘇婉喊道，這是她來紀家的第五年，她和蘇婉在明麵上一直維持著母慈女孝的樣子，在私下，蘇婉也不怎麼管她。
“我為什麼要知道？”蘇婉撥弄著茶蓋輕笑，家裏隻有她倆，所以她也不必要偽裝。
“鍾意海得罪你身上了？”
“黎曉的死。”魏棠咬牙切齒地說，她想過無數種失敗的可能，唯獨沒有想過會夭折在自己媽媽這裏。
世界真小，蘇婉居然和鍾意海有關係。
“她自殺怨不得別人。”蘇婉抿了一口茶，眼尾淩厲地剜向她，“她是她，你是你。你多管什麼閑事？”
將魏棠不甘又怨毒的模樣攬入眼底，蘇婉忽然溫婉地笑了。
換了個說法，“魏棠，你以為憑你自己撼動得了他？再鬧下去，你的畢業證不要了？”
“黎曉已經死了，她的死和你沒有半分關係，你何必淌她這渾渾水。”
“再說，你有證據麼？”
魏棠不為所動，顫抖著聲：“那是她的作品，是鍾意海逼死了她。”
“是她自己選擇死亡，沒有人逼她。”蘇婉打斷她的話，“至於她的畫，你真的以為不是她主動給鍾意海的麼？嗬，不然鍾意海怎麼得到她的作品，你應該看到那幅畫的署名了吧。”
“你不是她朋友嗎？你睜大你的眼睛去仔細瞧瞧，看看那“鍾意海”三個字是不是她親手所寫。”
魏棠沒有往這一處想過，聽到蘇婉顛倒黑白的話，她氣得胸膛劇烈起伏。
“蘇婉！”她直呼蘇婉的名字。
蘇婉把茶杯擱下，起身甩了她一巴掌：“沒大沒小的東西。”
“我就直接和你說了，你了解她黎曉多少？你真以為一切都是別人逼的她？笑話，難道她沒有告訴你鍾意海是她舅舅？”
“什麼？”魏棠被打得踉蹌，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蘇婉，“舅舅…？”
“你怎麼這麼可憐，我的女兒。”她狼狽不堪的模樣給了蘇婉極大的快感，這些年她看著魏棠在紀家的培養下，如蒙塵的明珠般褪去灰塵越來越耀眼，她恨得發瘋。
“媽媽不是告訴過你，好好為自己而活麼？”蘇婉伸手溫柔地撫摸她紅腫的臉蛋，“被黎曉玩得團團轉了吧。”
“她才是瘋子，把你們都玩弄股掌中。”
“聽媽媽的話，停止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黎曉的事，到此為止。”
———
“然後她的死就這麼過去了。”魏棠望著天花板，“這事就翻篇了。”
“沒有過去。”江封聽完了關於她和黎曉所有事，溫柔地親掉了她臉上的淚水。
黎曉的死，成為她的夢魘。
花了幾年的時間，她都過不去這道坎。
她把這事掩蓋於心，學著蘇婉做一個自私自利的人，有些病態地把目光寄托在其他地方，有了目標，就不會有時間去想起黎曉的事。
江封就是她的承載物。
她愛江封麼？有愛吧。
但沒有愛到憧憬未來，沒有想過度過餘生。
她的愛不純粹，摻雜了太多。
是身體的肉欲，是性格的偏執，是曾經的不甘，是救贖的心動，也是情緒的轉移……
江封愛她麼？或許吧。
因為心疼做不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