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助教們沒計較,沉默的吃完飯,鄭青淮跟上次一樣,搭著段維臨的肩膀又晃晃悠悠的走了。如果走之前鄭青淮沒有意味深長的朝程瑜昭看,那就更好了。

來不及鬆口氣,程瑜昭闔眼忍耐的模樣像點了啞炮,方觀眼珠子轉得飛快,看看鄭青淮和段維臨的背影,又看看發小的臉色,憋不住笑,終於還是爆發了:“哈哈哈哈哈!瑜昭,你尷尬的樣子特別美。”

方觀這個煩人精,從早上開始挑釁,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程瑜昭咬牙切齒直接上手,抱住他的腦袋狠狠地搓了幾下,不解氣似的又給了方觀幾拳。

林許廷看呆了,程瑜昭現在暴躁打人、眼睛冒火、咬牙切齒、氣鼓鼓的臉頰雖然也很可愛,但跟初印象當中那個略帶疏離氣質,麵對他人關懷有些抗拒的人完全不一樣,整個人生動活潑許多。

看著倆人鬧,林許廷也笑了:果然這就是竹馬的威力嗎?

日子回歸平淡,校內公示的調查結果通過光腦傳訊到每一位同學的手裏,調查結果表示一切隻是意外,雖然有很多可疑之處,但那件事在繁忙的訓練、學習中逐漸被人淡忘了。程瑜昭不清楚是鄭青淮沒有將他的反饋傳達給校方,還是上級不需要他的配合調查,總之沒有人來找過他。程瑜昭自己省去了麻煩,自然將重點放在近身搏鬥課程和理論知識學習上,這正好也是程瑜昭目前欠缺的,因此特別上心。除了吃飯、睡覺和必要的休息,沒課的時候他都會去訓練室鍛煉體能,有時候方觀會跟他一起,兩個人比劃著近戰搏擊招式,哨兵擁有超越常人的體能,向導略微遜色,但防禦、出擊,攻守之間拚盡全力,一場下來大汗淋漓很是痛快。

林許廷和程瑜昭的理論課排在同一個大教室,這段時間他們一起上課差不多處成了朋友,平時都在一塊學習吃飯,幾天沒見,程瑜昭看著又清減些許,林許廷忍不住:“瑜昭,你真的需要休息。”

程瑜昭語氣平緩的回答:“沒事,我的身體狀況我清楚。”

“你對塔很向往嗎?”林許廷問。

何止是向往,簡直要變成程瑜昭的執念了。程瑜昭的爺爺、父親程屏、母親謝蘭玉、幾個叔伯和哥哥全都效力過或正在效力“中心塔”,盡管如此,他對“塔”知之甚少。程屏和謝蘭玉不屬於填鴨式教育的父母,那份望子成龍的心全建立在程瑜昭開心健康的基礎之上。反倒是他自己覺得不進入“塔”有點說不過去,對“塔”的想象,對“塔”的神往,變成午夜時分夢裏一個鮮明的紅點,此刻靠的越來越近,那份欲望鼓舞著他不斷伸手去夠,仿佛奮力一搏就能拿到那顆璀璨無比的紅色鑽石。他期待著更靠近這顆星球帝國的軍政心髒,那裏的權利與野心,曾經的光輝榮耀或是固步自封的迂腐,不為人知的秘密也好現實難以承受的黑暗也好,他全部都想要知道。

程瑜昭胸中澎湃,回答卻輕描淡寫:“我對塔很好奇。”

“我來這裏,隻有一個目標,就是進入中心塔,還要以最強向導的身份進去。”

“要是它根本沒有你想的那麼好呢?”林許廷目光沉沉,肩膀低垂,整個人顯得有些落寞。

這個問題在程瑜昭的預料之內,無所謂的笑了一下:“塔,於我而言不是信仰,我沒有把全部精神寄托放在它身上,即使崩塌,我還會繼續前進。”

林許廷怔住了。這麼多天的相處,對程瑜昭的脾氣秉性並非全無所知,程瑜昭絕非爭強好勝之人,他隻是一向目標明確,沒有人能讓他停下來,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從不浪費時間做無用功,是個很有毅力的人。隨後笑著感歎:“是啊,你總是充滿信心。”

入學第二個月的月初,正式的等級測評開始了。

哨兵向導歸根結底還是人,而人的因素是不可控的,於是校方摒棄以往完全由係統判定等級的方法,從知識技能、過程表現、情感態度三個維度綜合測評,係統將他們的數據收集起來,記錄並加以分析,作為輔助係統推算的資料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