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燈忽明忽暗，廊上壁畫把德行官的相片掛在第一排最顯眼的位置，他那雙直指人心的眼睛仿佛在燈光的陰影下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回想禮堂簡單的表彰儀式，和自己上台時德行官銳利的眼神，頭皮便陣陣發麻。
“我覺得你就是想太多了。”方觀手裏拿著夜宵，顯然，他們已經超過八個小時沒有進食了，飄散的香氣讓他饑腸轆轆，比起研究德行官不自然的言行，美食更能引起他的注意。
程瑜昭每走一步，都覺得自己不應該被喜悅衝昏頭腦。腦海裏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重複過濾一遍，然後得出許多個目前他無法解決的新的疑問。方觀沉浸在獲得第一的興奮裏，根本就沒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
“也許是吧。”程瑜昭邊走邊想，還心不在焉險些撞到宿舍推開的門上：“誰又知道呢？”
方觀：“唉，不管怎樣，你真不吃點東西嗎？”
“不吃了，明天見。”
關上房門，程瑜昭堅持先換一身幹淨的衣服，去洗了個澡，他不可能穿著外衣坐上自己的床。等到終於可以躺在床上休息時，已經過了11點了，可越是夜深，程瑜昭就越是清醒，思路就越是清晰，反倒睡不著了。
今天的事情必須今天搞清楚。
程瑜昭又從床上爬了起來，拿起光腦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詢問鄭青淮，畢竟隻有他了解全程的經過，應該會知道很多程瑜昭想知道的。
消息顯示發送成功時，程瑜昭有些苦惱，現在這麼晚了，萬一人家已經休息了呢？左思右想還是撤回了消息。
重重的躺回床上，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盡快入眠，翻來覆去不知多久，程瑜昭又想起排名屏幕上的數字，鄭青淮給了他滿分？
除了他，沒有人給自己帶的學員滿分，段維臨也沒有給林許廷滿分。
會不會有點……
滴滴——
兩聲提示音打斷了程瑜昭的胡思亂想，調出光腦後台通訊箱查看消息。
屏幕上鄭青淮的名字擺在消息欄新收信息的最頂端。
鄭青淮：「我看到你發的消息了，怎麼？」
程瑜昭忙回複：「師兄，還沒休息呢？」
鄭青淮：「還沒，忙了一天，不累嗎？」
「不累。」
對麵間隔有半分鍾沒有回複，程瑜昭又問：「我不明白評判的標準是什麼，第一階段為什麼我拿到了積分？」
德行官在隱晦的提到了第一階段，程瑜昭明明不是最先抵達標記地點的人，卻拿到了積分，他不明白為什麼。
鄭青淮：「你是想問評判機製公平嗎？」
「是。」
鄭青淮：「綜合考察當然不隻看誰先到達目的地，你的一言一行都跟分數息息相關。」
程瑜昭：「跟哨兵改造計劃有關嗎？」
對麵又沉默了一會兒：「有關。」
程瑜昭沒想好怎麼回複，這次對麵倒是很快又發來一條消息：「既然不累，現在下樓。」
什麼意思？
程瑜昭從床上彈起趴著窗戶看了一眼，鄭青淮笑眯眯的吹著小風愜意的站在樓下朝他揮手。來不及換睡衣，程瑜昭匆忙往樓下趕，他的心咚咚跳動，聲音大到自己都可以清楚聽見。
是因為跑的太快了嗎？為什麼臉頰發熱，呼吸這麼急促呢？
“呃，你怎麼來了？”穿著睡衣程瑜昭後知後覺感到不好意思。
“我當麵跟你解答啊。光腦多不方便。”可是現在已經這麼晚了，鄭青淮不以為然，毫不在意。
“也沒有非要今天就知道。”為此特意跑一趟嗎？程瑜昭撓了撓臉頰，更燒了，小聲嘀咕：“這麼晚來顯得我多不懂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