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拿著筆問還在品茶的主簿,“先說他急了幾次?”
主簿眯眼算了一下,“七次,有兩次起了殺心。”
竇老將軍提筆記下,又問:“被他控製住幾次?”
“六次。”主簿喝完了杯中茶,提一提茶壺,發現茶水所餘不多。
竇老將軍低頭記著,沒發現主簿站了起來。“氣得時間最長的是什麼事?”
主簿起身,從爐子上拿了水壺,倒入茶壺中,才又坐下,回道:“他唯一沒控製的那次,也是殺心最重的一次”
“哦?!”竇老將軍嘴角彎了彎,那次他也記得清楚,那孩子像炸了毛的小獸一樣。接著道:“他氣惱時,我加快叩擊速度,對他有影響嗎?”
“沒有。”主簿又給自己倒上一杯茶,篤定的回答。
“他正常說話,我加快叩擊速度時,對他有影響嗎?”
“也沒有。”主簿把杯茶在手中轉著,還低頭聞了聞,深吸一口氣,才問:“好端端的,你讓他練弓箭,是怕他不夠沉穩?”
竇老將軍搖搖頭,“當時隻是覺得他殺氣太重,怕他弑殺成性。”
主簿輕啜一口熱茶,不認同的道:“哪裏就殺氣重了?他是個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的。”
竇老將軍點頭,“剛才你拿我那孫兒做比,我也就明白了。不妨的,練練吧!畢竟第一次戰場上回來,讓他靜一靜心。”
主簿點頭,“這小子,磨磨棱角,假以時日,當有大成。”
竇老將軍同意主簿的說法,點頭道:“倒是個能壓住怒火的,有意擾亂他也不為所動,是個有主意的——不錯,是個將才。”說著擱下了筆。
“再算算他此行的功過。”主簿喝飽了茶,拿過竇老將軍的杯,倒上一杯,把茶壺與茶放到一邊,遞上茶順手接過竇老將軍的筆,攤開軍中記功績的冊子。
“他對付了那個縣令,這個沒法計軍功。”竇老將軍接過茶杯,抿了一口,“抵禦狼襲可以計,但總是沒有人頭。”又抿一口茶,“抵禦汗人,護下糧車,這是大功一件。”第三口喝光了杯中茶,“第二次抵禦敵襲,這個好計,實是有人頭可數。”說到這眼睛亮了,輕微點著頭,“他一個就殺了六人,其中還有一個頭領。”
主簿在功勞冊子上一一下記下,“就最後這一戰的功績,已經是千夫長不足,百夫長有餘了。”
“所有都算上也還是千夫長不足,百夫長有餘。”兩人相視一笑。
竇老將軍一拍案幾,“好,那就從校尉做起吧。”
主簿把這職位記上,“也好,一個校尉有四個親衛倒也適合。”
“別的校尉的親衛,是當仆役使的,他的……”竇老將軍搖了搖頭。
“他那是不舍得使,那幾人都是服他的,他怎麼使都不會有問題。”主簿倒是不那麼想。
此時新任柏校尉正帶著他那不像親衛的親衛在校場練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