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練到營中起了炊煙。
蘇如畫帶頭,“走,回去。”
往日裏訓練,錢六是最滑頭的,蘇如畫瞄了那滑頭一眼,累狠了,一手搭在馬材肩上,半掛著的樣子,頭上還蒸騰著熱氣,眼睛卻是賊亮。
他是真完成了,一百五十步靶子的上五十支箭?上幾支可以,五十支不可能,可是那興奮的眼神……蘇如畫歪了下頭,看不懂。
回到大營,不用自己做飯了,火頭軍做的好歹比急行軍時,天天喝水就幹糧要好多了,也比野菜雜糧粥好。
幾人去領了吃食圍坐下,蘇如畫突然覺得自己不該來,自己不過來幾人一家分一口給錢六,他也不會餓著,現在自己在這一坐,錢六真得挨餓了。
錢六也領了一份回來,隻是和馬材的放在一起,都是馬材拿的。
蘇如畫心下暗道:這樣好嗎?當我瞎的?
嘴上卻是淡淡的,“錢六的五十支都上靶了?”
馬材與錢六一起點頭。特別是錢六眼中的光,都快放出煙花了,那叫一個精彩。
馬材不會說謊,蘇如畫信,但是好奇的要命,“怎麼上的,講來聽聽。”
卻不想馬材不滿的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這小子,平時留力了。”
蘇如畫才咬的一口雜糧幹糧差點沒把自己咽著,可是再想想,也確實是錢六能幹出來的事。
“錢六?!你到底都算計些什麼?”真是恨他不爭氣,很想現在就踢他兩腳。
唉!都端著飯呢,算了!
“從軍不過混口飯吃,小的賣那麼大力幹嘛?以後跟著參軍,小的肯定不敢了。”錢六笑嘻嘻,油嘴滑舌態度好。
“也不全怪他,他之前開弓用的力道有問題。”馬材把自己和錢六的飯菜放下。
“你之前怎麼開弓的?”這個蘇如畫倒是不意外,之前馬材也發現她有很多問題。
“憋口氣,一股猛勁,拉開就射。今天馬材開弓,才看到是比較均勻的用力……”錢六說著,手中的筷子沒能夾起菜,掉回到碗裏。
他也不尷尬,“小的畢竟頭回開八鬥的弓,幾個時辰下來,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這是練的狠了,大家倒是也沒笑他。
那蘇如畫就不明白了,問馬材:“怎麼知道他平時留了力?”
馬材沒回答,埋頭吃飯,蘇如畫也不催,這幾人都習慣了馬材這種行為,基本算是在思考,他得想好了,才會說。他想好之前,催也沒用。
蘇如畫又想到在大帳時的事,說:“山北兄弟在別處還有親人嗎?或者是對他好的人?”
幾人都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互相看看,再抬頭看過來。
蘇如畫挑眉,“我不甘心山北兄弟的燒埋銀子和軍功送到那一家人手裏,將軍說總得有個去處,問能送到哪去?”
霍六搖頭,這個是真不知道,從沒聽林山北說過。
霍十三急的直撓頭,他也不知道。
錢六眼珠骨碌碌的轉,“你們兄弟既然收了山北的骨灰,要埋哪去?不如給他修個墳,好好修。”
霍六搖頭,“不行,修那麼好個墳幹嘛?別再招賊,平白的不得安生。”
錢六泄了氣,“那倒也是,不像是有祖墳的,還有個人看著。這一個孤墳,真不能修太好,招人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