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等薑遙岑一隊人馬路過時,商隊居然隨了上來。
薑遙岑頓時感覺不妙,回頭一個眼神,親衛領命吹口哨。
護衛車隊的人手抽出腰間佩刀,調轉馬頭向著那貌似商隊的方向。
而馬車周圍更是一下就圍上了兩層人手。
車箱裏有一個小炭盆,讓裏麵很暖,但是為了保住這點暖,車簾放下壓緊,使裏麵很悶。
本來想著補眠,又被吵醒,正無聊時,外麵的響動吸引了蘇如畫。
蘇如畫撩開簾子意外的看到,居然是兩層人手的防衛,哈!給自己設防衛,而且還是兩道!
蘇如畫覺得好笑,玩味的看車外護衛。
兩層護衛都佩刀在手,刀尖朝外,有點蠍子隊麵對汗人的感覺,但是又很不一樣。
眼前這些人首先就沒有殺氣,他們的氣場比邊關的兵卒,要平和太多。讓人一眼便知他們的刀沒喝過血。
其次他們太幹淨,頭發、臉、衣著、手,還有刀,無一不彰顯著他們環境的優越。而邊關的兵卒們,戰場上下來,不知道幾天才能有水刷洗幹淨自己身上血汙。
就算沒有戰事,也不可能這麼幹淨整潔,衣著上的汙漬,指甲裏的泥,髒亂的頭發,還有割敵人耳朵在火上烤烤就割肉吃的刀……
可是眼前這些兵卒,他們身上有著比霍六更加誇張的自信、無畏的坦誠與蓬勃的生命力。
這種東西邊關的兵卒是沒有的,從戰場撤下來時,他們有的是疲憊、緊張和僥幸,而他們眼中的狡黠才是從戰場上得以全身而退的根本。
蘇如畫才在車上想了一下自己帶過的兵,一抬頭再看到趙首領向自己招手。
商隊那邊被馬車外的防守嚇住了,再不敢往前靠,兩方僵持了不過幾息。商隊裏忽然傳出高呼:“送柏小將軍,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薑遙岑提著的一口氣,險些沒從氣管再嗆回到肺裏,沒忍住咳了兩聲才壓下,看向蘇如畫所在的馬車。
蘇如畫早就掀開了車簾,遠遠看出是趙豐倉的車隊。
揮著手高喊:“祝趙首領一路坦途,生意興隆!”
趙豐倉還不死心,問:“趙某可否近前拜別?”
蘇如畫一想就明白了,不知道又要送什麼以表謝意,算了,“不必,趙首領保重,瑜告辭了。”揮揮手撂下車簾。
薑遙岑長出了一口氣,可是胸中一股子不明原由的情緒在裏麵衝撞。這個蘇小娘子,真是朋友遍天下,他可還記得那個對她死忠的葛三。
沒想到,這邊關一趟,這樣的人看來是更多了。
遠離商隊,蘇如畫又掀開車簾,盯著車旁的兵卒看了一會兒,很是想念邊關那些兵。直到臉手都讓風吹涼了才放下車簾。
青豆問:“能叫小將軍姑娘嗎?”
蘇如畫想了想搖頭,“我是冒名頂替進的軍營。若現在張揚出去,我是女兒身。不止我有殺身之禍,我頂替那家的人家也有殺身之禍,你還是叫我小將軍吧。”
青豆吐吐舌頭,“青豆明白,再不說這事了。”給蘇如畫的杯裏添了水,看時辰差不多又開始在小爐子上給蘇如畫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