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遙岑看著餘少建帶著一隊十幾人從自己身邊走過,那隊伍中還有一架馬車。
馬車!車裏是老弱還是婦孺?去賑災帶著家眷?
薑遙岑心頭生起一絲怪異的感覺,覺得有什麼事好像自己知道,可是卻又想不起來了。
正在想著到底是忘記了什麼,斥候來報:離渡縣還有一日行程。
看看天,太陽馬上要落山了,薑遙岑下令:壘灶拾柴,準備熬粥。
現在跟著的流民也習慣了這裏的規矩,幫忙壘灶拾柴熬粥,還維持秩序。
薑遙岑看了看,滿意點頭,他帶的兵卒基本護衛好糧車就行了。
那邊餘少建一直打馬揚鞭到太陽徹底落山才趕到了驛站。
身著交領襦裙的衛主簿掀簾子從車上跳了下來,一溜小跑進了驛站。
徐州知府餘少建在後麵搖搖頭,唉,丫頭這是何苦?
別人不知道,他心裏自是有數,衛大姑娘這是著急解手了。
大理寺卿衛歲晏家有兩子一女,次子考過鄉試後出門遊學,不慎摔到山下,斷了一腿,雖然後來治好了,卻走起路來有些跛,本朝律法規定:身體有殘礙者不得入仕。
衛歲晏因著家裏次子的腿也是遍求名醫,還求了太醫院的周苩,都隻得了一聲長歎,說:“如果剛傷時我還真能讓二公子恢複如初,現在這樣實在是愛莫能助。”
次子雖表麵堅強,也是受了打擊。而衛歲晏的妻更是什麼應酬都不去了,天天在後宅掉眼淚。
那一日衛歲晏下了衙唉聲歎氣往家走,正遇上好友相邀,兩人喝了個酩酊大醉。還稀裏糊塗的訂下了兒女親事。
就是把衛歲晏的小女兒,也就是衛家大姑娘衛其英許給了定國公府嫡次孫。
衛家這個小女兒衛其英,從小一直與兩個哥哥一起在族學裏進學,有才有智也頗有見識,更是個主意大的。
衛其英與薑家二公子聯手反對這門兩爹酒後訂的親事,最終反對成功。
餘家與衛家世交,餘少建在青州三年同知任滿回京,到衛家拜會時知道了這些事,也是哭笑不得。
述職後餘少建被調任徐州知府,接到委任後,衛家老二問可有主簿,說是想隨他去徐州散散心。
餘少建想著給衛其理安排點能做的事,開闊眼界和心胸,也好過在家裏窩著,欣然同意。
到衛家辭行時,衛家兩兄弟一再叮囑煩他多多照顧,他說應該應該……
動身之時衛家跟來兩架馬車,一車是坐的人,一車是行李。餘少建也沒多想就出了京城。
可不想在路上休息時才發現,馬車裏坐的不是衛其理,而是衛其英。
兩家世交,這個小妹妹從小粉粉一團,他還抱過,那時還說過要偷回家做媳婦,也是從小追在他後麵長大的。
這次回來事情多,也沒怎麼見,倒是聽她兩個哥哥說她已經作的沒邊了。
卻也沒想到會這樣,兩人四目相對,衛其英杏眼一瞪,“反正你答應我家兩位兄長照顧我了,走吧,我就是你的主簿了。”
餘少建此時再回想起來,衛家兩兄弟是早已知情,而且幾次用話點他,隻是他從沒往這方麵想,才一直以為要跟自己出京赴任的是衛其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