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祁連屍王遞過來的皮包,裏麵裝著我收集到的俘虜血液。血滴在皮包中歡快地晃動著,我從袖口中取出一條項鏈。這是一根由珍貴靈石串成的鏈條,連接著一個法器形狀的琉璃瓶。瓶子裏裝著一種黑色靈力凝結的瀝青,散發著陰冷而詭異的能量。
我手持法器,念動法咒,打開了琉璃瓶,並將其內的黑色精華滴入俘虜的血液中。血液瞬間變得黯淡,似乎被靈力所吞沒。我戴著一個描繪著符文的手套將血液收進俘虜的體內,以免自己的雙手被黑血腐蝕。我重新聚焦思緒,凝視著棚屋中那飄渺的離奇氣息。
手中的法器開始輕輕旋轉,黑色靈力在其周圍流轉,形成一道幽幽的光環。
我跪在那個昏迷不醒之人前,他的身軀因剛才的儀式而發生微妙的變化。我用法器輕點在被掏空的胃中,將肝髒、腸子、腎髒和其他無用之物移出。我用混合了靈力的血液描繪出兩個五角星,再在其上繪製出交彙的巫醫符文,象征著巫醫們的集體力量。這個符文已在我修行的道路上畫過無數遍,如今早已熟於心。
“接下來,是司命的符文嗎?”祁連屍王撇了撇嘴說道。
“是的,我幾乎忘了。”我走到俘虜裸露的胸前,描繪出白澤之眼,象征著無可背叛的盟約。在神獸白澤注視下,任何謊言和欺騙都無所遁形,這也是為何它常被應用於契約儀式中的緣由。這個符記像個瞳孔,描繪在兩個重疊的三角形中,形成一個神秘的六邊形。
我在這個守衛的額頭上繪製司命的符文。與其他符印不同,這是一個複雜且神秘的符印。它大致上由一個頭骨和三朵火苗組成,代表著司命的權威、智慧和破壞之力。這個符印充滿著神秘的能量,隻有真正的司命才能駕馭它的力量。
我退後一步,凝望著我的作品。
“祁連屍王,你檢查一下?”祁連屍王發出一聲咕噥,表示同意,然後跪在俘虜麵前,確認每個符印的位置準確無誤,確保線條齊整,沒有一絲錯位。畢竟,稍有差錯可能引發可怕的反應,對施法者和屍鬼本身造成不可預料的危害。
幾分鍾後,祁連屍王站起身,點頭表示一切完美。
我脫下手套,拿出一把鋒利的刀。慢慢地,我將刀劃過我伸出的手掌,同時用晦澀難懂的法咒快速的施法。
天地循環,法藏充實。
屍鬼之力,歸我駕馭,
執掌陰陽,平衡輪回。
心靈相通,神鬼共舞,
道法無邊,晦澀莫測。
站在俘虜上方,我感受到血液從傷口中被吸走。血液憑空消失,沒有一滴掉落在石頭地板上。盡管感覺整個手臂像被帶刺的舌頭舔過,我還是完成了這個術法,我的這一杯血液也是控製屍鬼認主的關鍵。
完成後,俘虜身上的符文相繼亮起,首先是司命的符文,然後是服從的符文,最後才是白澤之眼的符文。
當光芒消失,跡象消失的那一刻,俘虜突然驚醒。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道。
他的聲音低沉而嘶啞,仿佛惡鬼住在他喉嚨裏:“……阿依努爾。”
那種聲音讓我想起祖父第一次成功地將積年厲鬼封印到人類身體上時,厲鬼掙紮時發出的喉音。
我忍住了不適,繼續詢問。
“你住在哪裏?”
“……貧民窟。”
我歎了口氣。原本想以他的家作為臨時基地,直到我在積香之城的南城找到更好的藏身之處。
“你也覺得現在再找一個已經太晚了嗎?”我看著祁連屍王,他雖然戴著膽怯的麵具,但肢體語言和我一樣充滿沮喪。
祁連屍王冷漠地哼了一聲。
“沒錯,你說得對,時間已經不容許我們再尋找其他地方了……阿依努爾,你幫我找一個附近可以不受幹擾地修行的地方。”
“……好的。”
阿依努爾立刻離開,我和祁連屍王匆匆繞過小巷,盡量避免引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