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少年才終於收起了那股張揚桀驁的氣質,乖巧又溫順。
帝昭看著他,沒幾秒就對他說:“身上有傷,便讓凜淞幫你好好調養,切莫再受傷。”
說真的,朝霧本來該感動的,現在……
隻能更加感動,除了感動別無其他。
朝霧卻忽然愣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麼。
那個……你是不是說錯對象了?你不該對那個淩河說嗎?
身為仙首,他絕對看得出是自己最先動的手,可他偏偏還很偏袒他。
這怎麼……不一樣啊?
帝昭看了看他的腰間,看得霖宵心一緊。
仙首應該一來就發現了,大師兄沒帶配劍。
世人皆知名劍譜,而名劍譜上的冠絕是雪澤山仙首帝昭的配劍,名浮生。
十幾年前帝昭收了一名弟子,將浮生一劍贈與弟子。
此後,浮生便成了朝霧從未離身的物件,像是一種象征,可見重要。
可大師兄……沒帶。
帝昭卻沒說什麼,隻是一抬手,一股金色的暖流流入朝霧體內,溫養著他。
朝霧覺得渾身骨頭的酸疼和寒冷褪去了不少,正要開口謝過,帝昭破天荒摸了摸他的頭,語氣似乎帶著溫度。
“去玩吧。”
眾人:!!!!
朝霧也以為自己聽錯了,愕然一抬頭,卻沒了帝昭的身影。
整個大殿的人都在錯愕。
帝昭一走,大殿的溫度也開始回升,那些弟子一個個都大口大口喘著氣。
顯然是被帝昭的突然到來嚇得不輕。
朝霧很快就收拾好情緒,看著對麵的淩河,漂亮的眉眼彎了彎,“對不住。”
淩河卻皺了皺眉,看著地上的長歌,“我會去罪釋梯的。”
朝霧隻是看著他,沒說話,而那雙眼睛似乎已經告訴了他一切。
淩河不懂。
霖宵看著淩河離開,咳嗽了一聲,也讓眾弟子散了,拜師大典擇日舉辦。
人都走了差不多了,朝霧攏了攏身上的狐裘,不知道在想什麼。
倒是霖宵,湊到他跟前:“大師兄,你來這麼晚,不會是……”
朝霧理所當然地回道:“昂,我走著來的。”
霖宵心都懸起來了。
“浮生呢?”
朝霧的眸色很暗,此刻像是墨色的天幕,根本不像是所謂的燦若繁星。
朝霧回神,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絲毫不顧及形象了:“地上扔著呢,怎麼你要用啊……真小氣,不就用了你那破劍一下嗎?你要用回來啊?好吧,你送我回茗玥居吧……”
!!!
你怎麼回事!?仙首送你的劍,你之前寶貝的跟個什麼似的,現在你幹嘛!
朝霧看他這個睜大眼睛還張著嘴的樣子,嫌棄地把他的臉扭到一邊:“咦~醜死了,離我遠點……啊不行,你還得送我回茗玥居呢,我沒帶配劍,你得送我。”
霖宵:老子好氣哦,但是老子打不過。
“我一個煉丹的長老,禦劍哪裏擅長,還是你用我的劍……”
朝霧根本不買他的賬,這麼漂亮絕色的美人,偏偏長了張嘴。
“叫爹也沒用,爹不會。”
他的音線此刻又慵又懶,明明也是咬字清晰,就是覺得和之前不大一樣。
霖宵歎了口氣,到底還是載了他一程,把人送到了茗玥居。
月峰是離主峰最近的山,因此極冷。
旁人一般都是不來這個地方的,平白找罪受,這也是霖宵極其不願意來的原因。
幾乎是把朝霧扔這兒就走了,要不是因為慫,他都想把朝霧從他劍上一腳踹下去,自己是連地兒都不願意粘。
朝霧看著茗玥居的景色,有溪水有奇珍異草和不知名的仙樹,那幾個小靈童此刻渾身都是土,還在地裏栽種管理著那些花草。
那幾隻仙鶴也不怕他,隻是看著這人……一身奢豪,連色係都和這裏不相符。
簡單甚至簡陋,但是也清淨。
朝霧長舒了口氣,再次回想起幾日大殿上發生的事,完全脫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