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了晃頭,方覺自己是有些醉了。

這個認知讓朝霧輕嗤,帶著自嘲。

“我怎麼會醉……”

他拍了拍業龍的身子,業龍發出低沉的龍吟,業龍看著這人從水裏站起來,少見地身子都有些晃。

不該啊……這人,喝了它這麼多酒,今日才哪兒到哪兒,怎的就醉了?

朝霧拍了拍它,說話都像是帶了勾子,話尾還上挑一下。

“多謝你的酒……龍兄,我下次還來,你就讓我喝這個,我一定不醉了。”

業龍:整挺好,你還知道自己醉了。

它不趴著了,似乎正要起身,把朝霧送回去,卻聽見有人的腳步聲。

朝霧不大清醒,愣在那兒,業龍警惕地用尾巴把這醉酒了的笨蛋美人纏住。

月光撒在少年身上,水還在往下滴,發尾的水珠懸著,也不往下掉,這讓淩河一抬眼就對上了朝霧滿身霧氣水汽的漂亮眼睛。

碎掉的星星在發光。

岸上還有數不清的酒罐,東倒西歪的,顯然是都喝完了。

他幾乎是一看見這絕美的人就意識到,他喝醉了。

要知道,第一次見他,他渾身都寫滿了慵懶貴氣和張揚,如今卻像是迷路的貓崽子,迷迷瞪瞪不知道自己的爪子下一秒該放在哪兒,倒是那眼睛,亮的像是很清醒。

業龍發出聲音,那聲音低沉有震懾力,龍須微動。

那少年笑了笑,這讓淩河覺得心髒突然加速。

少年安撫地說:“挽留我啊?這麼大力氣,都勒疼我了~”

業龍:你聽聽你在說什麼虎狼之詞!

少年真是把渾然天成的媚發揮到了極致,實在是對得起自己這張顛倒眾生的臉。

那眸子帶著一股色氣,卻仍舊有著清澈,也正是這股清澈,讓淩河有些受不住。

他從陰影走出:“大師兄?”

來人的聲音清朗好聽,像是碎冰,讓朝霧微微一愣,耳朵好想繼續聽。

朝霧這酒,是越來越醉,說話都不對勁了。

“唔……這水涼,龍兄非不讓我上岸,你拉我上去。”

業龍:你在胡說!

氣的龍當即把尾巴鬆開,甚至還推了他一把,朝霧直接往前倒。

淩河也是瞬間反應,立馬跳進去,攬住了要掉進去的朝霧。

朝霧不比他高多少,但是腰肢卻比他細,細得淩河把力道輕了再輕,生怕弄疼他。

朝霧把下巴搭在他的肩上,不知道淩河的臉有多燙,也不知道他剛才那話多像撒嬌。

他平常說話本來就帶著懶洋洋的慵調,喝醉了更像是軟著嗓子撒嬌。

誰能知道,那日還在大殿上張揚肆意的大師兄,如今乖乖把下巴墊在他肩上,就連朝他揮劍,要殺他的氣勢也全部都收斂了。

朝霧似乎連神智都不大清楚了,哼哼唧唧了一會兒,讓淩河連動也不敢動。

好久,朝霧的呼吸甚至都平穩了,明顯是睡著了。

淩河把呼吸都放輕了,倒是那業龍,瞧著這倆人,眼裏似乎滿是鄙視。

長著這張臉就到處勾搭!上次陪他來的還是那個藥穀的人呢!

花心大蘿卜!

下次來了不讓他喝了!龍生氣了!

於是業龍擺了一下龍尾,潛進了潭底,一道水流也卷起了朝霧喝空了的酒罐,

淩河覺得業龍生氣了,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

朝霧渾身都是濕的,如今貼在他身上,自己那雪澤山的白衣也因為水而變成銀灰色,像是糾纏在一起 格外繾綣。

兩人之間那薄薄的衣物像是不存在,這個認知讓淩河的心髒跳的更加劇烈。

他臉上什麼都看不出來,還是那不苟言笑的冷漠,隻有發紅的耳尖出賣了他。

他不能讓朝霧一個人待在這兒吧……

得把他送回去。

“長歌。”

少年冷淡沉穩地開口,腰間的長歌出鞘,落在二人跟前。

但是看見朝霧的時候又有些不高興地發出劍鳴,似乎不是很想載朝霧。

它可還記著呢,就是這個人,要殺淩河,結果來了個更可怕的人,它感覺當時自己都要凍斷了。

淩河不理它,雙手環住朝霧,似乎是要抱起他。

結果手剛搭在他腰上,懷裏那人渾身就顫了一下,這讓淩河又不敢再動作。

但是剛剛握上去的觸感像是電擊一樣,激得淩河大腦都像是劈裏啪啦炸開了煙花。

好……好軟啊……

大師兄這樣子,他……有點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