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的旨意都是曉諭六宮的,現有木美人被皇後降位成木良人,並挨二十大板,現又有平昭儀被禁足三月,就連二皇子都交給德妃撫養。
諸位妃嬪都議論紛紛,都在猜測此二人是犯了什麼大錯,先前曹婕妤小產,眾人不得不聯想到,木良人跟平昭儀都是幕後黑手,一時間人心惶惶,有人閉宮門不出,有人幸災樂禍,畢竟平昭儀也不是人人都喜歡的。蘭妃自然也聽說了,她心中惶惶難安,雖然皇上沒對蘭妃做什麼,但先前大公主的事,蘭妃已然失了聖心,如今趕緊關起宮門做縮頭烏龜。至於以後複寵的事,蘭妃想先蟄伏一段日子再說。
次日上午,西太後孫氏就來到清涼殿。
“皇帝這是何意?平昭儀一直安分帶孩子,你突然將她禁足,又讓二皇子養在德妃那裏,這不是妥妥讓你平昭儀難堪麼?這其中是不是有人進了讒言?”
皇上蹙眉批閱奏折,“母妃,平昭儀本就是你的人,她若真的安分守己,後宮之內必定有她的一席之位,偏偏她的手伸得太長。她這樣惡毒的心性是不適宜再教養二皇子了。”隨後,叫了一聲,“高來福。”
“是。”高來福拿來幾張供詞,雙手呈給西太後。
西太後看完後也皺眉了,這事其實做得也一絲不苟,但還是留下些許馬腳,平昭儀其實不算害了曹婕妤腹中龍胎,先將裴謹言送的鐲子偷出來,再放進去一對一樣的,那對假玉鐲,曹婕妤根本沒戴過,所以談不上有損龍胎,罪魁禍首是曹婕妤的床鋪上的床幔。
“皇上,平昭儀確實有錯,不該誣陷裴傛華,但是這玉鐲,曹婕妤也沒戴啊。”西太後替平昭儀開脫。
皇上冷笑一聲,“朕喜歡的,母妃都討厭;朕不喜的,母妃硬要塞給朕。這麼長時間,母妃還覺得是因為朕從小在東太後娘娘膝下長大所以才親東太後的麼?無非就是因為母妃的這般作態,令朕不喜。”
西太後孫氏一愣,隨即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指著皇上,怒道:“你竟然這麼說你的親娘。當年的事,我也是為了你的前途,為了我們母子三人的平安,你到底要我怎麼說,才能放下?況且我這個做親娘的何時害過你?”
皇上閉了閉眼,他心中從小就有的傷疤,此刻已經完全麻木了,他說的,孫氏永遠都不會懂。
“無論母妃做什麼錯事,惡毒的事,永遠都有借口,也有人替您料理。朕想跟您說一聲,希望母妃適可而止,不要再做出那些傷害朕的事了。”
“你。哀家怎麼就傷害你了?倒是皇上身邊有很多不知好歹又張狂的人。”西太後這樣的,根本說不通。
皇上早就想明白了,無奈揮手,“母妃回壽康宮去吧,無事別來清涼殿了,朕真的很忙。”
高來福擠出一張笑臉,伸出手,“恭送西太後娘娘。”
西太後孫氏回頭看了看皇帝,一甩袖子就走了。
皇帝不由得頭疼,這個生母並不懂事,生母的娘家--文安郡侯府孫家也是如此,行事稀裏糊塗,在朝中隨意結黨營私,總有禦史彈劾。為了一個“孝”字,皇上已經隱忍多時。
看著西太後遠去的背影,高來福不禁心中搖頭,這位太後也是個蠢的,本來皇上跟她就不親厚,她還這般跟皇上過不去,母子關係能好麼?隻是一天比一天更差罷了,等到哪天皇上再也不想忍了,孫家的富貴也就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