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國公夫人覺得自己失禮了,趕緊移開視線,她這樣奇怪的表情,裴老夫人馬氏已經警鈴大作。本來,已經到了風口浪尖上,裴家人反而不怕了,對麵想怎麼樣都可以放馬過來。
等宮宴結束,外命婦們紛紛出宮,裴老夫人馬氏突然找到了宮門口準備上馬車的程國公夫人。
“程國公夫人且慢。”
“裴老夫人有何指教?”
馬氏湊近,輕聲道:“之前貴妃去了邊疆,四皇子在平郡王府邸養著,你程家世子派暗衛監視我們裴府是幾個意思?以為我們裴府沒有暗衛?”
“你,你說什麼?什麼意思?”
“別假裝聽不懂了,大家都在高門府邸後宅混著,夫君又都是每日上朝的人物,你們何必搞這套?”
“裴老夫人,您是不是老糊塗了?我不知道此事。”
“也是,你不知道的太多了。回去問問你家程國公到底是怎麼個事,可別再錯了主意,我夫君作為閣老可能是脾氣不錯,我脾氣可差得很呢。”
“裴老夫人是在威脅我?我也是一品誥命,才不怕你。”
“說什麼怕不怕的。就是想提醒你,別再做糊塗事了,惹人笑話。哦對了,程世子既已暴斃,以前的事就一筆勾銷。你們好自為之。”
程國公夫人有些生氣,這個裴老夫人還挺囂張,“多謝提醒。”
倆人分頭各自上了馬車。有些事情,程國公確實沒有全部告訴程國公夫人,所以程國公夫人回府之後就對著國公爺發了一通脾氣。
“你瞧瞧裴閣老的夫人,那個老太婆都快進棺材了,還這麼囂張直接上來問我。我就沒派人監視她們。”
程國公蹙眉歎氣,“別說了。確實是咱們已逝的嫡長子幹的事,是你宮裏的皇後女兒叫他這麼做的。他們兄妹倆瞞著我們做了不少事。派殺手追殺貴妃,不過被平郡王府邸的暗衛擋住了。先前民間邪教的事,也是你兒子、女兒一同商量著做的,用健康幼兒的心頭血製什麼丹藥,給大皇子服用。這案子結了,沒往咱們程家、皇後娘娘頭上栽,是皇上看在大皇子麵上庇佑咱們。否則,老百姓們就能把咱們府邸堵咯。”
程國公夫人傻了,頹然坐到座位上,“那,咱們麗華是真被禁足了,根本不是因為病了?”
“她一直身子健康,病什麼病?”
“那可怎麼辦?我就這一個女兒啊。”
“你不是還有兩個兒子麼?還有幾個孫子麼?難道為了保一個女兒,讓全家都去死麼?你幾個孫子還年幼,你舍得麼?他們兄妹兩做這些事,也不跟我商量,哪怕跟我知會一聲,都不至於到如今這個地步。”
程國公夫人哭喪著臉,“皇後之位保不住了?”
“你說呢?今天你們進宮朝賀,後宮諸位妃嬪,誰坐主位?”
“那咱們會受牽連麼?”程國公夫人受不了這種打擊,嫡長子已經沒命了,女兒看來也不會有好下場,“大皇子和二公主怎麼辦?”
“大皇子、二公主畢竟是皇上的孩子,其她人不敢動手。”程國公歎了口氣,“咱們都是靠著大皇子的臉麵在苟延殘喘,隻盼大皇子可以多熬幾年。”
他感慨萬千,若是程國公府日後被降爵,也是極有可能的,隻要別被連累得剝奪爵位,一切就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