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淮大喝一聲道:“等石塊掉落下去,他們早已經過去了。快點,起!”
姬嬡也是關心則亂,此刻自然明白了他說得沒有錯,聞言使出渾身的氣力與,兩人幾乎整個人都吊在了卡著巨石處的樹末端上。
隻聽,“哢嚓!”一聲大響,那塊巨石便朝山崖下掉落。
濮陽淮正感大功告成,可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見姬嬡用力過猛,此時隨著巨石的掉落,連帶著樹木和人一起往山坡下掉去。
哪裏來得及多想,慌忙向前一撲,伸手抓緊她的手腕,另一手死命抱住邊上的一棵小樹。
姬嬡隻感覺渾身一輕,人便飛到了空中,可是很快又有人將她拉了回來。
眼看著樹木隨著巨石掉落下去,片刻之後,便聽到“轟隆”一聲巨響,一顆心懸到嗓子眼,不由自主抓緊了他的手。
濮陽淮也顧不得山崖下邊的響徹山穀的慘叫和馬嘶聲,費盡吃奶的力道,總算是將懸在半空的姬嬡給拉了上來,頓時一屁股坐倒在地,呼呼喘氣。
姬嬡伸手拍了拍挺拔的胸脯,驚魂稍定地道:“剛剛那麼危險,你為什麼要救我?”
好一會兒,濮陽淮才緩過氣來,淡然笑道:“你不是也救過我兩次,再說剛剛本來就是我害你掉下去的,所以這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姬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才去看山坡下的情景。
隻見下邊一片狼藉,屍體、鮮血濺得到處都是,尤其是那塊剛剛掉落地巨石底下滿是血跡斑斑,也不知是人是馬,或是都有,甚是可怖。
更有一匹馬不幸身子後半部分被巨石所壓扁,而前麵的身子完好無損,前身猶自在那裏掙紮,嘶叫,樣子慘不堪言。
眾山賊驟然見此慘變,紛紛裹步不前,山道已然被巨石阻,兩邊都是山,想要再清理出一條路來,至少也要一兩個時辰,加上事出突然,也嚇得他們有些膽寒。
持斧的漢子見胡須男子沉默不語,便問道:“二哥,現在怎麼辦?”
胡須男子看了看山嵿,隻聽到山風呼嘯而過,根本不見有任何人的蹤跡,可要說方才掉落的巨石隻是個意外,那又未免太過蹊蹺了。
遂道:“前麵可能是有敵人埋伏,馬上召集兄弟們,這回咱們認栽了,下次再找機會報仇,撤吧!”留下二三十人照應傷者、料理後事,率隊向著來的方向絕塵而去。
聞得身後一聲巨響,過得片刻,身後再也不見有追兵趕來,白衣青年及眾護衛,就連前麵剛剛還在亡命前奔的馬車也漸漸地慢下來。
突然,一名護衛叫道:“少主人,山上有人!”
白衣青年點了點頭,策馬上前,來到馬車邊,對著裏麵的人道:“爺爺,方才似乎是山上有人在相助咱們,那些賊子一時間應該是追不上我們了。”
便聽一個年邁的聲音道:“現在大家都受了傷,一切都等回莊之後再說吧!”
白衣青年點了點頭,恭聲道:“孩兒明白了!”說完,往山上看了一眼,便與眾人一齊策馬而去。
濮陽淮站在山嵿,看著眾人散去,方才還殺機重重的山道,一下子便變得冷清了下來。
姬嬡看著他有些蕭索地背影,想對他說些什麼,又不知該如何說起,便往山下走去。
下到山坡處,找到歐鐵匠一家三口的藏身之處,道:“可以出來了,他們都已經退走了!”
歐鐵匠這才敢帶著妻子女兒從林中出來,待姬嬡過來,便對兩人行禮道:“兩位的大恩大德,我歐曄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報答了。”
姬嬡搖了搖頭,若有所思地道:“沒什麼,走吧,希望趕在天黑前能夠到家吧!”幾人在她的引領下,在山地間穿行,直走了近兩個時辰,這才來到一處大山腳下。
隻見前麵一條寬約十丈的大河,正是棠溪河,河水清澈而不湍急,緩緩流向遠方。
河的對麵是一座大山,山腰處是一座壁壘森嚴的山寨,說是山寨,看上去其實更像是一座依山而建的軍營。不論是選地形,還是山寨的布置,都井然有序,科學合理。
濮陽淮也算是略懂陣勢,見此情形不由對裏麵的主人起了欽佩之心。
到得河邊,姬嬡猛然一聲清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