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出門,那個引路的少年還惶惶不安地站在那裏低聲同王全解釋著。
王全偶爾點頭,麵上卻老神在在,不透分毫。
趙知行出來沒說旁的,隻沉聲吩咐王全把種子帶走,回頭買個莊子開春種下。
王全躬身應下,等人離開才輕聲對少年說,“回去吧。”
少年忐忑不安地行禮,臨走前還不忘低聲保證,“王總管放心,小的今日什麼也沒看到。”
稚嫩保證惹得王全輕笑,擺手讓人離開。
他們是辰時出門的,原是打算早些去,好聽胡商仔細講下那些種子,如今卻突生變故,倒令人猝不及防。
走到東市時,江晚抬頭看了眼天色,發現至多是巳時,又看了看左右,覺得九泉除了少許陳設有些胡地風格,旁的同廣恒並沒什麼差別,如今午膳又早,一時倒不知該做點什麼。
漫無目的地走了一陣,二人看著來去的人群,一致認為九泉城的人倒是挺多。
正說著,就見葉白跟了過來,“王爺,人已經抓到客棧了。”
趙知行應了聲,“押解回京吧,你也一起去,親手把人交給父皇。”
葉白猶豫著低聲說,“屬下覺得,王爺可以見他一麵。”
趙知行呲笑一聲,冷著眉眼就要拒絕。
身側的手突然被握住了。
他順著力道看去,卻聽江晚柔聲說道,“左右閑來無事,你去瞧瞧他想說什麼,我們用過午膳再出來。”
趙知行有些奇怪地看著她,江晚向來是不管外頭如何的,更別說在這種事上開口。
不過他雖滿心好奇,卻也沒反駁,順著她輕扯的力道默許般往回走去。
回到客棧,二人便分開了,趙知行讓她回房歇著,自己則去了後院見秦氏次子。
江晚輕聲應下,停在半路看著趙知行的背影消失在客棧後院,才繼續往上走。
她垂目盯著水中沉浮的茶葉,微微擰眉。
胡商打扮的秦氏次子,終於令她喚醒了一點那本狗血文的記憶。
那應當是文的後期了,秦氏在鑄幣暴露後,沒過多久便被盛怒的帝王滿門抄斬,直到戶部對賬時才發現查抄到的銀錢不足十之一二。
可惜那時秦家已盡滅,唯一逃了的秦氏次子也仿佛人間蒸發般莫名失蹤,秦氏鑄下的那些銀錢自然也是不知所蹤。
若她沒記錯,文中這秦氏次子並非在九泉被抓,而是在多年後的江南,被人發現死在了花娘榻上,而這死,自然也不是什麼普通的馬上風。
動手之人,正是那個全文都沒什麼存在,看似不爭不搶,和善無比的皇四子靖王。
那時候文中的趙知行已經被立為太子,瑞王則應當是在某次秋狩中摔下馬,再沒出現到人前。
靖王不知怎麼找到秦氏次子,暗裏取走那筆銀錢養了一支裝備精良的軍隊,在林雪瑤臨產之際舉兵造反。
雖然很快就被趙知行領兵鎮壓,可突然的驚嚇依舊令林雪瑤差點血崩喪命,養了許久才好轉起來。
至於元景帝,江晚揉了揉眉心,怎麼也想不起來剩餘的情節,隻依稀記得造反半年後他就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