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上的人依舊溫柔笑著。
元景帝停頓許久,才緩聲說道,“至於腹中有了子嗣,應當又是在騙朕,不過無妨,他們還年輕,往後日子還長。”
他輕歎著看向殿外,“老五會是個合格的帝王,江晚也不錯,雖然喜歡拈酸吃醋,卻心懷百姓,也有大才,大盛交給他們,我也安心了。”
殿外空茫一片,元景帝恍惚間似是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旋即自嘲一笑,顫著手端起茶盞,“我不是一個好夫君,老五比我強。”
頓了頓,繼續說道,“老四此番是過分了,可他到底也是我的子嗣,我不忍看他們兄弟相殘,便由我來懲治老四吧,委屈下老五了。”
他眼底隱約有些許濕潤,遮掩般笑著看了眼畫像,垂目將茶水飲盡。
林安不知從何處走來,站在殿門處輕聲說道,“皇上,諸位大人到了。”
元景帝沉默著放下茶盞起身,轉眼又成了那位喜怒不形於色的帝王。
“走過去吧,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是。”
林安笑眯眯地應下,撐起傘跟在元景帝身後。
風雪漸漸急了,天際烏雲翻騰,似乎還在積蓄著什麼。
兩兩路上一直在哭鬧,進了馬車換到江晚懷裏後,不住抽抽噎噎地在她胸前蹭來蹭去。
趙知行怕她尷尬,自覺地背過身去,“你先喂吧。”
江晚麵上微紅,窸窸窣窣地解開衣襟,剛解開,兩兩便迫不及待地湊了上去,大口喝著。
趙知行口幹舌燥地盯著馬車窗棱,直到快盯出一朵花兒,身後的吞咽聲才停止,“好了嗎?”
“嗯。”
江晚話音剛落,趙知行便迫不及待地轉身,從她懷中將兩兩抱了過來,熟練地拍著奶嗝,“這兔崽子還挺能吃。”
江晚無奈地低聲反駁,“他才多大,哪裏就能吃了。”
趙知行臉皮再厚,也沒好意思當著孩子的麵說自己動了欲念,隻能撇了下嘴。
兩兩吃飽喝足,歪頭衝江晚笑了一陣又睡了。
前行的馬車停下,停頓一瞬傳來王府馬夫的聲音,“王爺、王妃,是直接回府嗎?”
趙知行看了眼江晚,見她沉默,揚聲應下。
“是。”
說罷,馬車微動,繼續前行了起來。
遠離皇宮後,江晚才伸手去扯趙知行的袖子,“你今日實在太莽撞了,也就是父皇沒計較,否則暗衛當場就把你……”
趙知行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撫,“父皇不會的。”
江晚搖了搖頭,想到先前一幕,依舊心頭狂跳,“我不是想挑撥你跟父皇,隻是希望你日後莫要如此莽撞,便是為了我也不要這麼做,小打小鬧父皇是由著你,可真到生死攸關時刻,誰又說得準呢,那些暗衛武功高強不說,還隻管護主,萬一手快真傷著你又該如何。”
趙知行還想說什麼,卻借著光看清江晚眼底的隱隱淚光,不由心頭一軟,輕聲應下,“今日是我莽撞,日後不會了。”
說著,抬手在她眼角輕蹭,低聲保證,“往後都不會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