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冉嘴唇動了動,囁嚅道,“你怎麼知道我小名叫這個?”
連陳意和符青山,甚至葉音都不知道他的小名,陳意和符青山偶爾會叫他冉冉,但是讀音跟“燃燃”還是不同的。
陸硯洲輕笑一聲,“我又不是傻子,剛在超市你聽到那人叫‘然然’就突然失控跑了過去,但你跟對方又不認識,那就隻能是跟這個名字有關了。”
“所以你的小名是哪個字?”
江冉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小名還會被人問起,他以為這個名字會跟隨著外公的去世,永遠被埋葬進土裏。
可是如今居然有人在意甚至提起,如同潛藏在暗夜裏的花突然重獲新生。
“燃燒的燃。”
“寫給我看。”陸硯洲對他伸出手掌。
江冉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是文盲嗎?燃燒的燃不知道?”
陸硯洲不依不饒地對他伸著手掌,“我要你寫給我。”
通常陸硯洲一句話若是重複了兩遍,就代表了他不會改變主意,江冉雖然有些無語,但到底還是順了他的心意。
握著他的手,江冉在他掌心一筆一畫認真地寫下自己的小名。
陸硯洲低頭看著他雪白的脖頸,感受著手掌心微涼的指腹滑過帶來的酥麻,舌尖忍不住抵了抵後槽牙,低喚了聲,“燃燃。”
江冉剛好抬頭,撞進陸硯洲深邃的眼眸中,一瞬間竟然有些害羞。
“我可以進來了嗎?”陸硯洲此時還站在門外。
一道門欄隔著兩個人,仿佛兩個本不會相交的人生,卻因為冥冥中其中一方多看了對方一眼,從此便偏離了軌道,兩人產生了羈絆。
“進,進來呀。”江冉鬆開了手,退開了些位置,耳朵微紅地強調道,“不要叫我小名。”
“名字不就是用來叫的嗎?”陸硯洲理所當然道。
“反正不可以,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叫什麼小名,太羞恥了。”
陳意和符青山偶爾叫他冉冉,他也不覺得有什麼,但是陸硯洲的叫法總讓他覺得別扭。
或許是對方叫得太過……江冉一時想不到用什麼詞形容,若非要說的話就像是從蜜罐裏滾過一遍似的。
“羞恥?那肯定是叫得少了,你多聽幾遍習慣了就好了。”陸硯洲一本正經道。
於是,當晚江冉就被“燃燃”這個名字包圍了。
“燃燃,陽台上的盆栽有澆水嗎?”
“燃燃,下次我做飯給你吃好不好?”
“燃燃,你怎麼不說話?”
“燃燃,你嫌我煩了是嗎?”
聽得江冉隻想堵住耳朵,當然他也這麼幹了,自己蜷在沙發一角,雙手捂住耳朵做著無畏的反抗。
陸硯洲從沙發側麵將他雙手強勢地控製住,交叉地鎖在胸前,江冉整個人都背靠在他懷裏,陸硯洲貼著他的耳朵一遍遍叫他的小名。
溫熱的氣聲直往江冉耳朵裏麵鑽,癢得他不行。
“陸硯洲,你煩死了!”
“你是神經病吧!”
江冉覺得這人跟三歲小孩兒一樣,幼稚得可以,越是不讓他喊,他偏要喊。
直到最後江冉敗下陣來,不再做無畏的反抗了,整個人生無可戀道,“你喜歡叫什麼就叫什麼吧。”
陸硯洲滿意一笑,“燃燃。”
“嗯 。”語調輕又帶著不耐。
“燃燃。”
“嗯。”語調重了些,不耐增加。
“燃燃。”
“滾!”江冉耐心告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