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學校操場，可以看到我們縣城最好的酒店。現在，我住進這家酒店，居然看不到我們學校了。”宇文駿洗完澡，穿好衣服，打開窗簾說道。
“會不會是這間房的方位，並不是對著你們學校呢？”張梓儀坐在鏡子前邊抹潤膚露，邊說道。
“不是，這間房剛好正對學校的。現在看不到，是因為中間的政府大樓重建後蓋得太高，擋住了。其實，我有個同學在這棟大樓裏麵上班，大家都叫他磊哥，他爸爸以前是我們縣的副縣長。”
“直係親屬可以在同一政府單位上班的嗎？”
“我不懂呀，他爸爸應該升官調到其他地方去了吧？聽說，人混到一定的階層，都是混圈子。為什麼你爸媽在當地有這麼大的能耐，你卻……”
“我爸其實混得很一般。我媽現在還沒通報什麼情況，我舅舅說，牽扯的利益關係有點複雜，估計比較嚴重。不過你說的有一定道理，當年和我住在同一個機關宿舍的同齡小孩，大部分都進入體製了，包括喜歡踢球的雲哥哥。或許，這就是你說的所謂圈子吧。但我更喜歡自由一點，不喜歡被安排的人生。對了，你不是說沒有要好的朋友在縣城嗎？為什麼會知道那個磊哥在裏麵上班？”
“我在班長的朋友圈裏看到的。磊哥考進那個單位的時候，請大家吃飯慶祝，班長也在其中。前段時間，磊哥和段霜訂婚，很多同學都到場。”
“啊？那你傷心不？”
“我為什麼會傷心？”
“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說，段霜才是你的初戀。”
“那我應該為她感到高興呀。她畢業後回縣城發展，還有什麼比跟磊哥在一起更有安全感的嗎？”
“好吧。為什麼有時候你思考的角度，會變得那麼現實主義？”
“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是沒辦法過上自己想要過的生活，一切從實際出發，尋求利益最大化，才是根本。”
“不否定，不認同。很多人都說你不愛說話，跟我在一起卻像個話癆一樣，我說不過你。”
“你喜歡我閉嘴？”
“肯定不是呀，傻瓜！你要是閉嘴，我有一萬種方法撬開你的嘴！我希望你有什麼事都跟我說。”
“好了嗎？我們去吃東西吧。”
“馬上馬上，你幫我在行李箱找一條連衣裙出來，碎花的，有袖子那條。”
宇文駿將她帶到自己以前很喜歡吃的那家餐廳，點上一鍋藥膳烏骨雞。
上高中時，他經常向姐姐抱怨學校飯堂吃的東西沒什麼營養。宇文娟知道弟弟喜歡鍛煉，生怕他營養不足，每個月都會寄足夠多的錢給他，讓他找時間到外麵加餐。
這間藥膳烏骨雞便是他經常光顧的餐廳之一。他每次過來都能幹掉半隻，老板對他印象特別深。
他和張梓儀坐下來後，老板和老板娘盯著他們竊竊私語一會，老板娘拿著手寫單過來問：“你是以前那個小駿嗎？”
“秀姨，你還記得我呀？”
“當然記得，你以前每周三都偷偷從學校跑出來，來我們家吃燉雞的呀。你現在比以前壯實很多，以前像個瘦猴一樣。”
“哈哈……不是每周三，是隔一周或者兩周才敢來。下單，老樣子吧，不過這次不要半隻，要一整隻。”
“好咧。你不但壯實了許多，沒以前黑了，越來越帥氣。”
“謝謝。”
“這……你女朋友？”
“嗯。”
“哦，我以為是以前那個彈琴唱歌的姑娘，看著不像，哈哈。”
雖然他和老板娘講的是家鄉話，但張梓儀還是隱約聽懂一些。
宇文駿幹咳兩聲，尷尬地笑著說：“秀姨，我餓了，趕緊幫我燉吧？”
“好，馬上！”
老板娘屁顛離開後，宇文駿看了一眼張梓儀，發現張梓儀正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她在想：你小子以前早戀，怎麼連飯館老板娘都知道了？
但這次，她並不打算興師問罪：“你說的吃雞，是吃這種烏雞？”
“對啊。”
“烏雞不是很小隻的嗎？夠不夠你吃呀？”
“不是的，這種烏骨雞跟正常的雞是一樣大小的，但它們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你看牆上的圖片。牛哥開的養殖場，就是養這種黑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