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敵襲!”
下一刻,公司員工們迅速進入戰鬥狀態,四周膨脹起一層層的保護罩,場麵混亂不堪,難以分辨哪裏是敵人,哪裏是友軍。
白色光芒在空中飛舞,驚叫、尖叫和爆炸的聲音此起彼伏。
“陽殘躲起來!”
“哦!”我聽著老媽的指示,連忙躲到一處犄角旮旯。
這種突如其來的敵襲,老媽的話必須絕對遵從,否則拖了後腿會害死不少人,炁靈之間的戰鬥,可比槍林彈雨恐怖多了!
我躲在一堆枯草堆裏,隻露出兩隻眼睛,生怕自己暴露在危險的境地,隱約還能聞到一股臭味。
下一秒,一具屍體砸到我的身前,猛烈的撞擊差點將我從枯草堆裏掀出來。
屍體身上還散發著一股熱氣,死亡來得很突然,他的臉部青紫,眼睛正好盯著我,一股驚恐和惡心感瞬間湧上心頭,汗水不斷從我的額頭滑落,心髒止不住的跳動。
我很害怕這具屍體突然眨眼,或是揚起毛骨悚然的笑容,我很想尖叫,但是我不敢,這種行為會害得老媽分神。
在這種錯綜複雜的場合裏,我隻能保持冷靜,每一個舉動都至關重要,不能有絲毫出錯,因為沒有人會給一個躲在草堆裏,可能要偷襲的小鬼一絲生路。
抬起頭,我仔細的盯著老媽的動向,比起麵前這具屍體,更怕她出了什麼岔子,此時,皮膚黝黑的商販們正在快手快腳的收拾商品...
收拾商品...
都打仗了!都死人了!還他媽在收拾商品!難道不怕嗎?這幫家夥心都這麼大嗎!
我幾近喊出來,這些商販們十分詭異,詭異得慌!眼裏沒有恐懼,隻是皺著眉頭,嘴裏罵罵咧咧。
就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事的發生?
僅是這片刻間,空中閃著一道道模糊的身影,刺耳的摩擦聲呼嘯而過,四周的房屋開始崩塌。
此時的涼一飄在空中,他快速掃視著四周,發現高峰隊長拿著匕首架在手臂上,哆哆嗦嗦地摸魚。
“高峰!你在幹嘛!”
“我...我在等那幫商販離開!”
他的眼神很慌亂,可腳步沉穩,努力規避著朝他轟炸的各種攻擊。
“別管他們!他們是故意的!給我拿出你的狀態!管好你的隊伍!”
高峰隊長猙獰地看著涼一,見他的毫不動搖,不禁咬牙,猛地用匕首劃開手臂。
“該死的!!!”
高峰隊長朝天怒吼,緊接著一條由水凝聚而成的巨型水龍朝天衝去,隻見那水龍死死咬住一道紫色的光。
僵持幾秒後,紫光散去,花瓣四溢,巨型水龍突然全身破碎,化成水滴,滴在飄散的花瓣上。
“喲,高峰哥哥原來你這麼強呀~”
一股如同清泉般清澈動人的少女聲,帶著幾分嗔怒,聲音一下吸引住大部分人。
“十影之八...夢蝶吟!”
涼一震驚的說道,少女一臉寵溺笑容,她身穿淡粉和服,五官輪廓分明,眼似晨光,粉紅的長發如絲綢般飄逸,皮膚晶瑩剔透,猶如一朵綻放在雨下的粉玫瑰。
以她為中心,顏色斑斕的花瓣在空中綻放,花瓣很溫柔,但是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這股強大而又震撼的炁。
“喲!涼一弟弟?怎麼你也來了?好奇怪哦~”少女歪著頭望向涼一,每一句話似乎都帶著花香。
可不知為何,連躲在遠處的我都止不住的捂著口鼻,這股花香,令我胸口感到壓抑。
十影之八,夢蝶吟,南帝國最美麗的女性十影,曾有傳聞說,她的美貌甚至讓國王都忍不住出醜。
其特有技能“花瓣”與“戀蝶”,以及天賦異稟和出眾的才華,讓她年僅十八便成為光芒萬丈的影。
雖排第八,卻是所有影裏待遇最好的,這是美麗的緣故。
我所知道的,她一直鎮守在南四省,別說出現在東三省,就算是不知道東三省在哪都正常!可這位漂亮的神仙姐姐,卻偏偏出現在這,還襲擊南帝國政府指派公司!
這都是些什麼和什麼!剛剛開始就亂成這樣?別說思考,就算隻是念出來都令我感到糟糕!
“撤退!撤退!影要開戰了!影要開戰了!”
“該死的!這座小鎮要被毀了!為什麼連影都背叛了!”
一瞬間,所有人猶如被驚醒的貓,紛紛逃離,卻連往哪裏逃避都不知道。
我對眼前的場景感到咋舌,不就多了一個人而已嗎?有必要慌亂成這樣?
我一臉嫌棄的凝視著遠方的夢蝶吟,不可否認的是,她美得讓我的心旋轉不已,這或許會是我這輩子遇到最令人心動的女人,仿佛跌進了一片絕美紛飛的夢境之中,內心甚至閃出幾個“她一定喜歡我”的“惡俗”念頭。
正當我的視野從她的頭部慢慢下移時,她竟緩緩的扭過頭,朝我投來一臉邪笑,僅是這一刹那,我的內心頓時充滿挑釁和嘲弄,以及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幸福感。
這個該死的禦姐!
盡管我聞到的是致命的威脅,可沉溺在她的邪笑掩蓋了大部分不安感,她那細膩的嘴角輕揚著,令人心醉神迷。
心醉神迷...
等等...她...發現我了!
我頓時大驚,沒想到我竟會被魅惑,縱身一躍連忙起身。
這裏一刻都不能停留,敵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躲在暗處的人,哪怕他隻是個孩子!
正當我推開眼前的草堆準備逃跑時,下一刻,一陣狂風如同萬馬奔騰,疾哮聲震蕩著我的耳膜。
隨即,一隻白皙的手在我的左臉頰輕輕的滑動著,恐懼感瞬間摧毀前幾秒的心動。
“小盆友~要去哪裏呀~”
身後,溫柔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嘲諷和邪惡。
恐懼感令我情不自禁的瞪大雙眼,忍不住的全身發抖以及磨牙,我想逃,可腳就像被繩子拖拽住一樣,無法動彈。
該死的,剛剛確實是我狗叫了,多出這麼一個人,僅僅慌亂成這樣,大家已經很了不起了!
“怎麼啦~小盆友~你怎麼發抖了呀~行不行呀~細~狗~”
我能感受到她的嘴唇輕輕靠近我的耳邊,猶如潤紅的果凍,輕輕在我耳邊喘息。
我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流淌,內心不斷向老媽求救。
正當我快忍不住喊老媽時,一聲尖銳的巨響從我耳旁穿過,緊接著耳膜猶如遭到衝擊,疼痛感無處不在,整個身體仿佛被火燒一般,讓我不自覺痛苦地哀嚎著。
緊接著,奔騰的氣浪和毀滅性的紫色元炁肆意蔓延,向周圍的空氣傳遞出一種不可抵擋的威懾力量,臨近其中的我被震飛出好幾米。
“夢蝶吟,別擱那欺負小鬼。”
隻見涼一正舉著一款大口徑狙擊步槍,槍口冒著硝煙。
夢蝶吟左手掌凹入一個大洞,血肉模糊,鮮血從傷口汩汩流淌,震驚地看著涼一,緩緩道:
“槍...還能傷害到炁靈?”
“怎麼?對暗殺者而言,很奇怪嗎?”涼一一邊說著,一邊為狙擊步槍裝填彈藥。
我驚懼地觀察著前方,身旁不斷傳來歎息和哀嚎聲,時間仿佛在此刻變得緩慢且模糊。
正當我恐慌時,一雙熟悉的手迅速將我抱起,隨即左腳踩右腳朝天空奔騰。
“陽殘!沒事吧!”老媽的聲音。
我看到老媽的臉,緊張感還未褪去,眼淚便不禁往下掉:“我...我耳朵還有點耳鳴,我害怕。”
“沒事,媽在。”
老媽習慣了我的哭泣,並沒有管我,緊隨著大部分人逃跑的方向,盡快逃離十井鎮。
我努力抹去眼淚看向小鎮,此時地麵還有眾多的炁靈朝我們追趕,大部分是剛才偷襲的人,遠處涼一與夢蝶吟的戰鬥場麵格外激烈。
整個小鎮在這片刻間幾近摧毀大半,破碎的瓦房長滿了粗壯的草藤,它們被火焰灼燒著,卻堅韌不斷,上麵綻放著無數的花,蝴蝶在其中翩翩起舞。
這原本應該是一幅美好的畫卷,但此刻充滿濃烈的毀滅氣息。
現在,鎮上終於有了逃亡的氣息,原本皺著眉頭收拾貨物的商販們,開始驚慌逃竄。
“夢蝶吟,要麼你和你的人停手,要麼我拿整個鎮的人命給你墊背!”涼一冰冷的說著,從懷裏掏出幾枚手榴彈。
夢蝶吟看著那幾枚手榴彈,雖不知涼一心裏所想,但仍發出輕蔑的嘲諷聲:
“涼一弟弟,就你手裏那幾個跟你一樣~小小的~手榴彈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做出不可言喻的手勢,粗壯的草藤猶如受到號令,向天空蔓延而去。
涼一嘴角微微跳動,眼神沒有半分感情,冰冷地鬆開手裏的手榴彈,緊接著,一顆顆龐大的球狀雲團緩緩地升起!
我不敢置信地盯著,就憑那幾顆手榴彈,不可能有這種威力!而這兩個人!跟沒事人一樣不躲不閃?這怎麼可能!
整個小鎮瞬間陷入了死寂,幾秒鍾後,地麵開始顫抖,一片火海瞬間席卷了整個小鎮,房屋、街道、樹木等一切,一陣壓抑到極致的轟鳴聲席卷而來。
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向四周擴散,四周的建築物和瞬間倒塌,土地被火海烤得焦黑。
衝擊波震得我不禁捂住耳朵,連老媽都下意識展開一層保護罩,而接下來的,小路上遍開始遍布屍體,有的已經變形、鑿碎。有些顱骨破裂,內髒外露,有些還保留著最後一刻的痛苦和恐懼。
家園變成廢墟,生命變得荒謬。
這才多久?小鎮沒了?如此有特色的一個沙漠小鎮...沒了?
下一刻,一隻可靠的手掌輕輕拍了我一下背:“陽殘,別怕。”
我扭過頭,老媽的眉頭似乎擰得更緊,眼神決絕。
“媽!我們回家!這裏不能待!這個任務放棄吧!”
我焦作地等待回應,可是老媽並沒有理我,隻是摸了摸我的頭,她眼底閃爍著猶豫。
老媽總是這樣,從不接納我的意見,我盯著她的眼睛,無論我多麼堅決,她依舊孤行己意。
幾分鍾後,老媽和我看到一塊庇蔭的巨大岩石,岩石下簇擁著不少公司員工避暑,於是老媽便垂直下降,緩緩停到地麵上,將我輕輕放下。
“去避暑。”她揉了揉我的腦袋。
“這次任務詭異處太多,失敗死了怎麼辦?”
“死了公司給賠償金,去避暑。”
我拗不過她,慢慢挪動著步伐,我知道她是一個堅強的女人,但有時候變得太強硬,明明對生活和對我都那麼細膩,咋對自己總是大野粗?
我以為炁靈僅是扮演著雇傭兵的角色,隻不過武器不是槍械而是元炁。
但是影,打破了我的對炁靈的認識,我原本以為他們隻是某些高級官史家庭裏比較出色的家人或者親戚,為了政績而專門設置出的職位,看來我錯了。
這種彈指間就能毀滅一座城鎮的存在,根本不是老媽這種貨色能對付的,參加這種任務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當然,我沒說老媽不強,老媽是最棒的,哪怕是路邊對我犬吠的狗,也得挨她兩大嘴巴子。
我躲到岩石下,心裏雖然犯嘀咕,但作為老媽的狗兒子,聽話仍是第一準則。
享受了片刻陰涼,我觀望了一下四周,有部分員工已經受傷,許多早上能見到的麵孔,現在也察覺不到蹤影了。
老媽正在和其他隊伍的隊長、分隊長商量著對策,各個分隊的總隊長都在,僅有老媽的隊長高峰仍死生未卜。
那條巨型水龍可真乃神乎其技,那麼大的一根,直接懟出了影,隻是感覺一點傷害都沒有...
“貴菊!救我!”
突然,高峰隊長從天摔下,差點砸在老媽身上,還好老媽身手敏捷的躲開,讓他重重砸在地麵。
“你...你躲開幹嘛...”
“沒想到你傷這麼重。”老媽的神色有點震驚。
此時高峰全身已經被鮮血覆蓋,連喘氣都十分艱巨,甚至肋骨處暴露出骨頭,血肉模糊。
其餘人連忙做出緊急處理,防止傷口惡化,一些擁有治愈能力的員工著手為他療傷。
“貴菊,你丫死定了!”高峰有氣無力地說著。
“還沒死。”老媽冷漠道。
“你丫的...現在,該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敵人馬上追上來了!”高峰艱難的爬起,身旁的員工不斷治療。
“追上來了?涼一大佬呢?敗了?”路人甲說道。
“他不知道跑哪去了,總是都給我立刻收拾東西...”
高峰隊長話音未落,巨大的衝擊聲便傳入眾人耳裏,緊接著,熟悉的花瓣開始灑落。
一股被掀起的沙塵吹得我頭發淩亂,連視野都被遮蔽住幾分。
慢慢的,我四周的麵孔從平淡變得驚恐,我能清楚的感受到身後在這一瞬間多出了一尊什麼樣的怪物。
“跑哪呀~”
誘人的禦姐聲再次傳入我耳裏,她靠得很近,非常近!一瞬間,一股莫名的恐懼感湧上心頭,我的眼瞳下意識的縮小。
“陽殘!!!”
老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滿臉猙獰地朝著我怒吼,她邁大步伐朝我伸出五指。
但是,老媽不能過來,我清楚她的實力,她要是靠近的話,一定會死的!
我瞪大著雙眼緩緩右移,一張熟悉的臉邪魅的笑著,夢蝶吟!又是她!
“被你發現啦~小盆友~”
夢蝶吟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眼中閃著不屑的光。誘惑的音色伴隨著一隻手緩緩掐住我的脖頸。
“為什麼...一直針對我...”
“碰巧~而已啦~”她像玩弄地說著,慢慢加大力度緊掐我的脖頸。
我開始無法說話,呼吸也變得異常艱難,我用力捶打她的手掌,但她的掌心像是鋼鐵一般,絲毫沒有感到疼痛的跡象。
各隊隊長們在喊著撤退,眼前的公司員工見此情景都迅速逃離。
我的麵容從驚慌漸漸變成無助,眼見著麵前的人一個個消失,失落感猶如一張潔白的紙,割裂我與環境,讓我處於一無所有的白色。
唯有老媽,她的麵容從猙獰變成惶恐,四周的公司員工與她擦肩而離,她卻毫不猶豫地向著我走來。
求生欲望,是人在遭遇危險時自然而然產生的保護本能。在身處極端危險中時,為了保護自己的生命,人會抓住一切可以救命的東西。
“老媽...快點離...”
明明我很想大聲喊出來,可手卻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嘴,我的聲音微弱蒼白。
我根本做不到...我的內心對老媽隻有依賴,比起老媽為了救我而衝來的決心,我站在了自私的角度。
這一瞬間,腦海給我的信號...是我的生命比她更重要。
老媽越來越靠近我,她的手掌逐漸燃起一股金黃色元炁.
與此同時,夢蝶吟緊放開了緊捏住我的脖頸的手,她的全身聚集起億股股元炁。她的元炁濃度高到令我頭皮發麻。
這麼大的量,全部塞到她體內居然跟沒事人一樣!
我驚歎之時,元炁消散,幾百根堅韌的荊棘從她手中憑空誕生,疾速射向老媽。
我本想趁機逃生,可夢蝶吟的左手就放在我的肩上,她的手明明沒有似乎用力的跡象,卻壓得我無法動彈,就好像有一股莫名強烈的壓迫感摁住我。
荊棘距離老媽越來越近,她迅速轉身準備閃躲,可小腿卻被兩條荊棘纏繞,荊棘上方的尖刺紮得她的雙腿血肉模糊。
老媽麵色凝重,迅速擰緊雙拳。手裏的元炁瞬間變得像棉花般柔軟,隨後急速膨脹,整個小臂都被包裹得金黃。
荊棘撞向老媽的拳頭,猛烈的撞擊發出嘶嘶的聲響。我本以為荊棘會被老媽捏得粉碎,可它們卻是朝著四周散開。
老媽的拳法很快,連綿不斷,虛實轉換,荊棘撞上她的一瞬間,便被一股柔軟的力量擰開,隨後朝著四周散開,猶如突然脫勁的野兔。
“看來這小盆友作用還挺大呀,惹得阿姨您這麼不高興?”
夢蝶吟賤兮兮的說著,左手憑空生出一根尖銳的竹矛,慢慢靠近我的臉。
竹矛慢慢刺入我的臉,疼痛感讓我止不住的瞪大雙眼,哪怕知道越是如此越會令老媽慌亂。
“陽殘!”老媽朝著我大喊,我能明顯感覺到她的氣息慢慢變得混亂。
“小盆友~你的媽媽~她急了哦~”
夢蝶吟一臉詭異的笑容,仿佛這種行為可以給她帶來無盡的滿足感,竹矛刺破我的皮膚,血緩緩流出,可她並沒有繼續刺入,而是像玩弄老鼠的貓一樣,慢慢劃出一道又一道的傷口。
為什麼這種長得漂亮的女人都那麼壞,肆無忌憚地對別人施加陰暗和惡意真的那麼幸福嗎?非得露出那種令人厭惡到極致的臉嗎!
眼見老媽的拳法速度越來越慢,她身上的被荊棘刺穿的傷口也逐漸增多,她的全身開始被血液濺得濕紅。
下一刻,一股強大的炁將天地染得黑紫。
“嘭!”
一聲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夢蝶吟的雙手瞬間被擊穿,而我的後背也被某一微小的東西擦傷。
霎時間,天空突然多出數十萬顆猶如火球的墜落物,火球飛速穿透雲層,並且火焰越來越小,最終漂浮不落,火焰待盡,接而顯現出的,是整整十萬把的激光束武器!
槍,我唯一能想到的隻有他,可是...難道說!
正當我震驚之時,一道紫光閃過,徑直出現在我麵前,十影之五,涼一!
他渾身血跡,左臂被完整的切斷,右腿幾乎朝後扭轉接近180°,隻見他猙獰地朝我伸出右手:
“抓住我!小鬼!”
我下意識的掙脫,死死拽住他的手臂,夢蝶吟迅速反應過來,伸手時卻發現雙手無法動彈,子彈以一個極為特別的角度射斷了她的正中神經。
她與涼一四目相對,隨後,我清楚的聽到一聲堅定的呐喊聲。
“十萬雷刃·萬倍增幅!”
言猶在耳,天空十萬把激光束武器齊刷刷聚集起攝人魂魄的破壞性能量,瞬間耀起一片遮天光芒。
恍惚間,我還未回過神,便已經發現我被放置在了老媽的懷裏,緊接著我的身體才快速反應,呼吸急促,汗水淋漓。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整個過程還不到一秒,連身體都跟不上反應,如此誇張的速度…
“帶著孩子先跑。”涼一朝著老媽說完,扭頭盯著夢蝶吟。
“您...您傷很重。”老媽也處於震驚中。
“無妨,待會就恢複了,別在這妨礙我。”涼一淡淡道。
“涼一大人!確定不跑嗎?她很不對勁!怎麼可能不到幾分鍾就確定部隊位置!”我焦急的喊道。
涼一回過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有點驚訝:“嗯,這次任務又被南帝國騙了,影,不止一個。”
說罷,他身影如閃電般朝夢蝶吟衝去,消失在我們眼前,老媽迅速掙脫束縛小腿的荊棘,抱著我逃離。
“涼一,你還活著?”
夢蝶吟一臉猙獰,涼一沒有理會,閃至她身前給她一個大逼鬥,隨後騰飛高空,隻見他右手微抬,十萬把激光束武器迅速聚集到夢蝶吟身上。
在這一瞬間,整個戰場仿佛靜止了。
“十萬雷刃·射擊授權!”
一聲令下,十萬把激光束武器齊聚發射,一道道光束貫穿夢蝶吟的身體,穿透地表飄起陣陣白煙。
在數不清的令人壓抑的焊接聲後,地表已無法被看清,白煙越來越濃,蔓延到了整個戰場。
片刻之後,隻見夢蝶吟的全身被射成一塊塊的碎屑,此時我心中升起了一絲焦慮,害怕有煙無傷定律生效,我趕緊拍打老媽的後背讓她跑快點,生怕涼一被反殺。
果真沒一會,那些碎屑便化為花瓣飄落,慢慢的,那些花瓣慢慢融合在一起,變成了形態各異的蝴蝶。琳琅滿目,絢麗多姿,它們在空氣中飛翔,一時間將整個戰場映照得斑斕絢爛。
蝴蝶慢慢聚集出人的模樣,這一幕讓我心頭一震,待蝴蝶飛散時,夢蝶吟的身影再度現身。她猶如從神話中走出來的女神,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
“不愧是涼一哦~居然打掉我一條命誒~”夢蝶吟一臉幸福的摸樣,她雙手貼著臉頰,歪著頭打量道:“那麼~該輪到我了哦~”
老媽見夢蝶吟仍未死去,不顧雙腿糜爛血紅,強忍著劇痛將元炁轉到腿部,化為飛行的驅動力。緊抱著我衝向天際。
我能明顯的看出她臉色愈發蒼白,額頭布滿冷汗。呼吸也漸漸變得急促,全身也幾近被鮮血澆蓋。
涼一與夢蝶吟之間的戰鬥愈發激烈,我們越是遠離,越是如此,似乎沒有人他們才能放得開手腳。
即便我與老媽已是逃離萬米開外,依舊能看到遠處一隻由黃沙凝聚的巨手,巨手頂破蒼穹,被數萬棵參天巨樹束縛。
“媽的...影這種家夥,還是人嗎...”
“陽...殘,不許說...髒話...”
老媽的聲音很蒼白無力,能讓她受如此重傷我還是頭一回見,我很自責,我這個廢物兒子卻連為她簡單處理傷口都做不到。
炁靈和炁靈之間,差距能有這麼大?
日暮途窮,我和老媽回到臨時基地(昨夜發射‘黑鐵棍’的基地)。
老媽將我放下後便嘔血不止,好在高峰隊長與雨晴姐等人都還在,高峰隊長似乎已經將傷穩定住,雨晴姐的身上似乎也隻有些小擦傷,他們迅速將老媽抬進一間帳篷,開始緊急治療。
我並不懂這方麵的知識,但是我看得出來老媽的傷勢十分嚴重,否則他們不至於如此大動幹戈。
為了不搗亂,我並沒有進去帳篷裏麵,隻是呆呆的坐在外麵。
我如飄蕩的落葉,隻知內心愧疚與現實無濟於事,帳篷內的聲音鏗鏘有力地撞擊我的心弦。
老媽,老爸說她來自遙遠的地方,一個遠到無法回去也不願回去的地方。
之所以遠赴他鄉與老爸相伴,也是因為窮。
窮是悲劇的調味劑,老媽自然也成為發泄情緒的替罪羊。
老爸說,老媽在很小的時候,就被一種凶獸咬過一口,我起初不理解,老爸說,大概可以理解成被一條成年雄性藏獒連續咬三個小時的程度罷了。
老媽很厲害,她活了下來,但至此之後,老媽的身體便比大部分同齡人都要虛弱。
因此,老媽逐漸長大後,不但無法分擔家庭責任,反而扮演著累贅的角色。
她的存在變得像一灘汙水,她的家人排擠她,將她當做家裏的瘟疫。
老媽的老爸是個家暴男,常常在酗酒後毆打家人,而老媽的老媽也時常拿她當作發泄的對象。
有一次,老媽甚至被打成骨折,被趕出家門。
當時,老媽哭得很厲害,在兩天兩夜沒有進食後,老媽頂不住了。
她渾身發熱,口渴無比。
她挪動身體,許久後,她爬到一條河邊,想要喝點水。
可是,她重心不穩掉下去了,河水差點把她淹死,當她被救上來時已經奄奄一息。
這件事很快就傳開了,老媽的父母被當地人罵得很厲害,他們搬離了當地,但沒有帶上老媽。
之後,老媽被一個瘋老頭領養了。
可那個瘋老頭並不是什麼好人,不僅要讓老媽照顧他,還時常侮辱她,施加各種精神折磨,老媽最珍貴的純潔,便是被瘋老頭奪走的。
我不認為這是什麼牛頭人,對我而言,老爸十分卓越!
老媽不敢反抗,因為瘋老頭手裏拿著棍,老媽害怕被打,在滲透著烏煙瘴氣的恐懼中,她的身心逐漸變得麻木而閉塞。
漸漸地,老媽變得說話很少,包括說話的字數。
之後老媽開始害怕說話,害怕被看到和聽到,有時,她看著別人高興時,眼眶會不自覺的濕潤。
她無人訴說,也無人施舍。
瘋老頭嘴巴很大,經常炫耀他的戰績,甚至在後來,當地人都知道了老媽的秘密。
慢慢地,一些刺頭開始找上了她,逼迫老媽屈從各種低級的行為,用粗鄙和粗暴的行為踐踏老媽。
老媽開始被其他女性罵為賤貨,罵為髒東西。
老媽甚至在那段時間懷了孕,他是我素未謀麵的哥哥,他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死了。
老媽親自下的手...
老媽沒有活下去的隱私,沒有活下去的理由,沒有活下去的意義。
老媽變得無處遁藏,變成人人唾棄的對象。
老媽十二歲時的某一天,瘋老頭喝酒後又想對她做出苟且之事,因為玩得太大,老媽最終忍無可忍,失手殺了他。
老媽從家中抄出一把鐵鋤,一次又一次狠擊瘋老頭的身軀。
鐵鋤一次次地砸去,瘋老頭的身體逐漸扭曲。
老媽並沒有停下來,老媽的目光中透著絕望與仇恨,哪怕他已經死了,哪怕他已經被血跡浸濕,哪怕他僅剩下被摧殘的殘骸。
直到老媽再也沒有力氣砸下去,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在那一刻,她既有解脫,也有恐懼。
她的手中的鐵鋤滑落,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迫不得已,老媽趁著夜色逃離,翻山越嶺,上山下海,這是一段遙遠到不敢想象的路程,我不知道期間她都經曆過什麼,連老爸也不知道。
隻知道,在老爸與老媽相見時,老媽已經十五歲了。
“陽殘。”
我猛地抬頭,不堪的回憶消散,老媽的聲音傳入耳裏,此時已經過去大概半小時。
老媽從帳篷裏跌宕走出,她身上的血跡被擦去,傷口也凝結出結痂,她臉色依然蒼白,卻看得出恢複許多。
炁可真是偉大的東西,老媽果然牛X。
身旁的公司員工:“貴菊別動,治療還未結束。”
我壓抑住想去抱她的衝動,隻是擠出一個微笑,依據前兩次的經驗,估計基地也會很快被發現,現在得讓老媽好好療傷,再考慮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若此刻再遭敵人察覺,便僅剩兩個選擇了:要麼背水一戰,要麼逃回南部四省。
選擇回到南部四省,估計這路程就夠操蛋了,更別說我們將麵臨異常的困難和追殺。
背水一戰那更是自尋死路,左腳踏入小鎮就被偷襲,右腳剛剛躲起來又被發現並追上,好不容易回到臨時基地,可公司員工僅有原本的三分之一,這種情況,說公司裏有間諜我都不是不相信。
更令我詫異的,是這個被稱為“東沙”的極端組織,怎麼做到將影請來的?以及還有如此多的炁靈作為他們的戰鬥力?
“喲呼~各位在幹什麼?”
突然,一個豪邁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我不由地轉過頭去。
眼前,一個魁梧健壯的中年人,他的上半身裸露著精壯有力的肌肉,手臂肌肉更是如鐵石般堅硬粗壯,腹肌線條曲美,每一根肌肉紋路都清晰可見。額頭綁著一條頭環,胡渣稀疏地分布在他寬厚的下巴上。
有點小帥,但是不多。
“你誰啊。”我問道。
“額...我...我好像叫奧拉夫,嗯對,我是奧拉夫!”
奧拉夫?還有這種肌肉怪物中年人?而且...這家夥看起來很重,公司裏難道有這樣的人?
“奧拉夫...好耳熟哦這個名字?”雨晴姐揉了揉腦袋。
“奧拉夫...難不成!是十影之七的那位奧拉夫!公司又派增援來了!”一位路人乙說道。
“嗯,是他,十影之七,擁有‘撤退的矮人’之稱的奧拉夫。”高峰一臉沉重的說道,他埋著頭,有那麼一瞬間,他的眼神閃過一絲愧疚:
“奧拉夫先生的能力很特殊,與許多通過元炁調動自然元素的炁靈不同,他是通過控製身體的細胞,使自己的身體以十倍、百倍、千倍、甚至萬倍的放大或縮小增幅。”
“也就是說,奧拉夫先生可以隨意的放大縮小全身各處,並且因為細胞的改變,他會得到各種不同形態,在力量、速度、防禦、抗毒、偽裝等等都能隨意的提升和改變。”
“這麼厲害!那這任務我們豈不是贏定了!想不到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兩位影鎮場!”
雨晴一邊說著一邊摟著老媽,一個欣喜若狂,一個一臉嫌棄。
“不不不~我不是來幫你們的。”奧拉夫搖搖頭。
“啊?那奧拉夫先生怎麼在這?”
“額...好像是為了幫助一個組織,我不小心睡過頭了,他們就讓我提前到這,嗯!對,提前到這!”奧拉夫不確定的回答道。
我聽到他一臉正經敘說著,他的語調...等等...組織?
頓時,我的內心瞬間升起一股不祥的驚恐感,老媽亦是如此,她的眼神寫滿不安。
“什...什麼組織...是...叫‘東沙’嗎?”
我緊張的問道,眉毛擰得不成人樣,眼球下意識的瞪大,仿佛有一條條粗黑的直線遮蓋在我的臉上。
“答對啦!”奧拉夫一臉興奮的指向我。
“陽殘!快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