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忽忽~~更新……
小牢房門向北窗向南,司徒暮歸住在裏麵。
皇上下了口諭,口諭如是說,“司徒暮歸自供涉嫌謀逆,暫打入天牢收押,待朕親審。任何人等不得探視。”
但禦審一事,過了三四日,也未得進行。
朝堂上早亂做一團。恒爰實在無法顧及他事。
早在正月十五,司徒暮歸尚未押回京城時,朝中就已如遍生白蟻的梁柱,幾欲坍塌。
大婁尚書大展手段,京城人盡皆知,朝中的眾臣心如明鏡,哪個看不出這是太後與娘家婁氏借題發揮,欲將睿王與呂程兩家三根眼中釘拔除。一方是外戚,一方是王爺與重臣,兩虎爭鬥不知誰死誰傷。元宵那日,百官進宮朝拜,恭賀上元。呂太傅和程太師俯身丹墀,稱病向恒爰請旨歸鄉。
恒爰道:“太師與太傅匡除亂黨,扶持社稷,功績赫赫。身正壯年,何自言老矣?無兩公,朕如少一臂。此話尚不是提起的時候。”
太傅與太師待要再請時,大婁尚書越列而出,道:“太傅太師稱病退隱,下官卻一向未聞得兩位大人有甚痼疾。莫非是素有積鬱在胸,隱忍待發時卻因故不能發,遂成急症,須歸鄉避之。”
呂太傅沒說什麼,程太師卻是個忍不得窩囊氣的,這幾日婁予省在京城窮攪和,刨著理由欲治他和呂謙的罪,太師胸腔中激憤正炙,曬然笑道:“婁尚書鳳門虎子,見識灼灼。不瞞婁大人說,老夫的病還真的是新發的病症。病因說出來都是個
笑話。老夫的府上竄進來一隻黃鼠狼,想在老夫家裏尋隻雞吃,竟遍尋不著,於是在房頂上下神請仙,跳跳唱唱。房梁上的灰被它蹦達下來不少,迷了幾個人的眼,汙了幾個人的衣裳。老夫本欲一將它打死,又聽聞人說,黃鼠狼是天上王母娘娘的親戚,乃仙眷神獸,打不得。打不得,黃仙舅看上了太師府,四處亂鑽挖窟窿,怎生好呢?隻好老頭子拖家帶口搬回老家去,把太師府騰出來請黃鼠狼仙舅住。”
婁予省臉上青一時紫一時,恒爰哈哈笑道:“有趣,太師家的這場禍害鬧得有趣。朕身為人君,卻不知道能不能治得了這條黃鼠狼仙舅。太師這樣一說,朕也有些頭疼。這樣罷,太師先在府中住幾日,真鬧得不行了,朕出銀子,再給太師建座太師府如何?”
程太師叩頭道:“皇上聖恩浩蕩,這樣說,倒像老臣在向皇上討房子住了。老臣遵旨。”
恒爰含笑道:“太師請平身,不過太師和太傅一起稱病請辭,難道太傅家也住著一條黃仙舅?”
呂太傅躬身道:“回陛下,臣家中的和太傅家中的是同一條。”
恒爰道:“這奇了,太師和太傅兩府離得甚遠。一條黃鼠狼怎能晚上既在太師家下神又在太傅房頂上跳仙?來回奔波,豈不勞累哉?難道這條黃仙舅也曾行過江湖路,身負輕功?”
呂太傅道:“這個老臣不得而知,許是輕功,亦許是神通。”
恒爰道:“甚是,那太傅也先回府暫住幾日罷。且過了元宵再說。”
婁予省在百官麵前被盡情嘲諷一頓,五髒滲血渾身亂抖。退朝後小婁尚書勸兄長道:“大哥此時收手尚且不晚,朝堂上皇上的聖意大哥也看見了。我們婁家雖有姑母撐著,到底天下還是皇上的,是恒氏的。睿王太師太傅都不是善主兒,搞不好扳不倒還要搭自己進去。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