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無聊地過,雲然發現趙江山並沒有因為自己陷害過他而對她有所疏遠,反倒更加熱情起來,看她的眼神日漸怪異,但雲然也不深究,隻聽學堂的姐妹們說男孩子到了這個年齡階段都是這樣子。
轉眼半年,已到晚春十分,這個季節對人來說最大的特點不是鳥語花香,而是是睡覺的最佳季節,古詩裏不是有“春眠不覺曉”之說麼,雲然對這句詩特別有感覺,並且上升為行動,習慣了在課堂上睡覺,反正江夫子視力不好。
這一天,雲然又忍不住打起了瞌睡,以前由於趙江山和趙遠或遮擋,或通風報信,沒被夫子抓住。然而夜路走多終遇鬼,今日夫子終於發現!
在江夫子看來,自己的課講得是生動活潑不失風趣,雲然不聽他的課就是對他的侮辱,就是對他的勞動成果的不尊重!上課打瞌睡更是對他的藐視!
所謂士可忍孰不可忍,氣憤之下江夫子將雲然叫醒,並且怒發衝冠地咆哮:“看看你,看看你,成什麼樣子?啊,居然在上課睡覺,居然在孔夫子牌位前睡覺,啊,你睡覺也就罷了,居然還打呼嚕,你是一個女孩子,怎麼會有這種壞毛病——笑,笑什麼笑——”
看來打呼嚕才是讓江夫子發現的最大原因。
趙江山和趙遠也十分無奈,視線可以擋,這呼嚕聲可無從擋起,總不能捂著雲然的嘴吧?
江夫子用目光鎮壓下其他同學的笑聲,又把矛頭轉向雲然,麵色嚴肅:“說,你自己說,該怎麼罰你!”
雲然已經完全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知道自己被發現了,狠狠瞪了滿臉無辜的趙江山和趙遠一眼,馬上對江夫子擺出可憐的樣子,膩聲膩氣地發嗲:“夫子,學生知錯了,您就放過我這一回吧!”
江夫子猛地打了個冷戰,全身雞皮疙瘩紛紛起義,不敢去看雲然含情脈脈的眼睛,但他早就決心整治一下學風,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典型,怎肯輕易放手?
然而雲然的身份卻是個問題,得顧及皇上的麵子,眼睛一轉,江夫子說:“好,饒你可以,古有曹植七步成詩,你不是常說自己詩詞了得嗎?你若也能七步成詩,我便放了你!”
“啊!”眾人均是嘩然,他們可不認為雲然有這份本事,這不是強人所難嗎?趙江山和趙遠滿是擔憂,而平日裏的死對頭七阿哥等人幸災樂禍地看著雲然。
江夫子怕雲然隨便找一首以前作的詩來應付,忙加上一句:“那麼,你現在就以學堂裏的一個同學為對象作詩一首!”
雲然心中叫苦,往學堂裏掃視一眼,來回兩遍,最後盯住了平日和七阿哥有緋聞的郡主身上,突然燈泡亮起,心中了然,自信滿滿,嘴角淡淡一笑。
見此情景,江夫子大奇,難不成她還真能作出來?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雲然用五步走到那郡主麵前,上下打量一番,然後輕笑一聲,笑得這位郡主十分不自在,然後對夫子說:“夫子,我想好了!”
“哦!”江夫子眼前一亮,不過他還是不大相信雲然有這個急才,“你說說看!”
雲然清清嗓音,說:“大家聽好了!我作的詩是: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眾人大驚。
江夫子氣得幾乎不能言語:“荒唐荒唐!這,這明明是前人蘇軾的《題西林壁》,怎麼說是你作的!”
雲然不急不忙,說:“非也非也,表麵上看起來一樣,其實不一樣D!我是用相同的字來表達不同的意思,此意境非前人所有,不能說是前人之詩。”
七阿哥找到報複的機會,冷笑說:“我倒想聽聽看,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不同法。”
眾人都豎耳傾聽雲然高見,連江夫子也來了興趣。
雲然左手揚起,很像一個請的姿勢,手掌指向郡主的胸部,:“大家請看!”
那郡主被雲然邀請別人免費參觀自己胸部,不由又羞有惱,連忙卸開一些,不料雲然手隨身動,像指南針般指向她的胸部如同指向真理。
眾人都崇尚真理,眼隨手動,無數目光鎖定在郡主的胸上。
那位郡主怒了,啪地打掉雲然的手,紅著臉說:“你幹什麼!”
雲然摸摸有些發痛的手,不管郡主,說:“這就是意義不同之所在了,我詩中所指乃是形容人體的某一部位——”
大家積極開動腦筋,當雲然說是形容某一部位的時候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雲然指給他們看的部位,然後——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沉默。
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在場之人都不是弱智,漸漸地所有人都已明白雲然所指含義,均是麵色古怪。
片刻過後,好色的十阿哥先尖笑起來。這笑如同病毒般會傳染,一時間整個課堂裏哄堂大笑,連江夫子都在努力克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