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笑看著眼前這女子，見其眉眼彎彎，麵若芙蓉，雖是長得極美，卻帶著破碎的淒苦美感，看罷扭頭對著沈千斤說道：“這不過是尋常的酒宴，您卻將小妾都帶在身邊，莫不是這酒裏有……”
程笑說罷，遞給了沈千斤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
沈千斤抖著肥臉笑道：“我還不至於用那種手段，隻是這小妾乃是我新納入府中的，沒想到喜事當天，蜀老哥就死於非命，我覺著有些對不住蜀老哥……”
說到這，沈千斤便哭得如同個三百斤的巨嬰一般，那可真是真是感天動地，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啊！
半晌之後，沈千斤這才緩緩止住，抽泣著繼續說道：“讓程大人見笑了。我和蜀老哥相見恨晚，視為知己，這才，唉，可惜蜀老哥治世之才，卻死於他鄉。我每次看到這小妾就想到蜀老哥，便也不曾動她分毫，她現在還是完璧之身，隻是在我府中地位有些尷尬，程大人，草民有個不情之請。”
程笑心知這沈千斤是要出招了，邊出言問道：“您富甲一方，財源廣進，如若有能用得到我程笑的地方，您開口就是，我能幫便幫。”
沈千斤又抹了抹眼淚，繼續說道：“我聽聞程大人來蜀中隻帶了兩位女眷，想來侍奉之人有所不足，如今這月娘在我府中地位也是尷尬，不如程大人將她帶回您府上，做個侍女，也算是緩解了我的困境。不知您意下如何？”
聽到這話，程笑嘴角抽搐，尷尬一笑，說道：“哎呀，您是有所不知啊。實不相瞞，我在京城乃是入贅到大理寺陸家的。這曲副同知和他們也都知道，我家有位悍婦，我是怕我頭一天把她帶回府上，第二天就得橫著再被抬到您府上，我這看似風光，實則在家沒有半點威信可言啊！”
程笑說完，將酒壺拿到手中，斟滿一杯酒，滿麵愁苦地喝了下去。
沈千斤看向曲問天，見曲問天微微頷首，便說道：“沒想到你我竟然同病相憐。我家也是有位母老虎，這才想要將月娘托付給您，唉，倒是我唐突了。不過想來程大人家的娘子，怎麼說也是位大家閨秀，想來應當是能理解月娘的苦衷的。”
程笑聽聞此言，臉上有些為難，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似是下了決心一般，一咬牙說道：“我叫您一聲沈大哥，沈大哥，您這忙我盡可能地幫，就是不知道您能不能也幫我一個忙。”
沈千斤見程笑鬆口，一揮手讓月娘站到程笑身後，說道：“那我就占便宜叫你聲程老弟。程老弟啊，咱們都以兄弟相稱了，你又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有什麼事你就說，做哥哥的能幫，一定給你辦得妥妥當當的！”
程笑又喝了一口酒，說道：“程大哥，我先前也說了，我是入贅到大理寺陸家的，這贅婿難做啊，在他人麵前抬不起頭啊！我這次接到聖上的命令，來到蜀中，也是為了能夠做出點事來，能在外人麵前抬起頭，你說，你能看著你兄弟這麼窩窩囊囊地過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