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笑倒了一杯茶,遞給曲副同知,曲副同知喝了一大口,又緩了緩,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說:“程老弟,前麵我說的這些,雖然有些隱秘,但是卻也不算是什麼大事,但是我接下來要說的,可能關乎我自己的身家性命,我……”
程笑見此情景,也沒有催促,聲音沉穩的說到:“曲大哥,我不不敢保證別的,但隻要有我一條命在,我就保你……”
曲副同知卻是揮了揮手,說到:“我如今就在蜀地之中,不論是沈千斤還是黃百戶,隻要橫下心來一定嗯能要了我的性命,雖說黃百戶不一定有這個膽子,但沈千斤大體上是敢的,我在蜀中還有妻兒,我不指望自己最後能活下來,但是我希望你能盡力保全我妻兒的性命,如果我兒子日後有入仕途的機會,希望你念在我今天的所作所為,能幫他一把。”
說罷,曲副同知也沒等程笑答應,繼續說道:“蜀中四惡其實是以沈千斤和蜀道難共同為首的,而且我感覺這兩個人的目的是不一樣的。沈千斤當年從京師回來的時候,我還沒有來蜀中,但是我這些年也在蜀中和京城兩方麵了解了一些沈千斤的事情,沈千斤在京城中是賺了一些錢,但是應當沒有那麼大的產業,而且沈千斤回到了蜀中,沈家的老一輩就開始離奇死亡,雖然有流言說是沈千斤用命買錢,但是就我看來,更可能是沈千斤要做些事情,但是不能讓老一輩人知道,與其瞞著,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解決掉的好,而且沈千斤當時帶回來的錢財和那段時間的威望,完全可以在老人死絕了之後,直接坐上那家主的位置。”
說罷,曲副同知又看了眼陸半夏。壓低了聲音,繼續說到:“而且還有個巧合,沈千斤離開京都是在十幾年前那場大亂之前,回到蜀中是在那場大亂之後,雖說路上可能耽擱一段時間,但這一路上,錢翻了好幾番……”
說到這,曲副同知停下不再言語,但明眼人都能知道,這其中一定有貓膩,甚至可能和十年前那場叛亂有關。
“而蜀道難這個人,我卻是有些看不懂。”曲副同知繼續說道。“蜀道難剛來蜀中的時候確實是個好官,大大的好官,他不是個莽夫,當時應該是看出黃百戶色厲內荏,這才敢一人一劍坐在斬頭台上,和黃百戶硬剛七日,將黃百戶的威望打到了低點。和鐵血冷最開始也隻是敬重,但是後麵經曆山穀遇險之後,蜀道難的變化太大了,貪財好利,胸無城府。就好像……就好像換了個人一般。”
說到這,曲副同知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程笑。程笑也是會意的點了點頭。曲副同知這才繼續說道:“鐵血冷進入深山之中,圍建堤壩這些,其實也都是蜀道難提出的,而鐵血冷真的發生變化,其實也是在蜀道難回來和他見了一麵之後。而且雖說蜀道難身亡這件事鬧的很大,但是蜀道難來蜀中帶的親眷和仆人,其實在他山穀遇險存活回來之後沒多久,就都死了。”
程笑心中也是明了,曲副同知雖然沒有給出明確的說法,但是每一句話都是在告訴程笑,這蜀道難可能是換人了,而且是死無對證,沒有親近之人指認的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