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語氣平淡,往日膽小沉鬱的模樣杳無蹤影,漂亮的五官在陽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可那摩挲磚頭的動作,無端讓人覺得危險。
工頭咽了口口水:“嗯,小唐說的是、說的是。”
唐鯉歪了歪頭,腦袋上的小揪揪跟著顫了顫。
“那李哥是不是該給我漲漲工資啊?”
工頭仗著原主老實不愛說話,總是克扣他的工資,每個月少發一點,這兩年至少扣了他一萬塊錢。
工頭沒想到唐鯉會提出來漲工資的事,臉色難看至極,可還沒找借口拒絕,就見唐鯉又不小心從手裏的磚頭上掰下來一塊兒。
“哎呀,這磚也太不結實了,估計砸人腦袋都能被碰的稀碎,嘖嘖。
你說是不是?江河?”
沈江河非常配合地點了點頭:“唐哥說的有道理。”
唐鯉笑著看向工頭,見他臉色漲紅,加大力度威脅:“李哥,你以後再過來記得帶安全帽,就算這磚質量再不好,要是從高空掉落下來,那也能砸破腦袋的。”
話落,表情惋惜地將剩下的大半塊扔到了地上,就好像工頭馬上就會腦袋開花似的。
磚頭落地,也不知是唐鯉用力過猛還是怎麼的,碎的七零八落,跟工頭此刻的心髒一樣兒一樣兒的。
小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嚇人了?
剛才那半塊磚要是砸他腦門兒上,估計能直接送他見閻王。
難道是他知道自己克扣他工資的事了?
看來那句話說的沒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老實人被逼急了,也得跟你拚命。
工頭顫抖著雙手掏出手機,油膩的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小唐啊,像你這樣的好員工真是千年難遇,漲工資也是應該的。
我轉你銀行卡上了,你們好好幹活,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撒丫子就跑,跟屁股後麵有狗攆似的。
魚仔很快就查到原主賬戶上多了一萬塊錢:【爸爸,那個胖子給了一萬塊錢。】
唐鯉微微勾了下唇角:【嗯。】
沈江河麵色如常,跟著唐鯉繼續幹活,心裏卻在想,他家唐哥好可愛啊,連威脅人的方法都這麼特別。
明明長了一張乖巧軟萌的臉,力氣卻大的出奇,這種反差簡直萌出一臉血。
唐鯉可不知道他的內心活動,盡職盡責搬貨。
劉叔三人表情一言難盡,既羨慕唐鯉得了獎金,說不定還會漲工資,又害怕惹他不高興,一板磚將他們拍飛。
特別是昨晚和唐鯉嗆聲的男人,心裏酸的不行,嘀嘀咕咕道:“也不知道用了什麼醃臢手段,勾的工頭服服帖帖。
呸,男狐狸精。”
唐鯉聽完魚仔的轉述,笑笑沒說話,路過男人的時候,眼尾掃了他一下,隻聽“砰”地一聲,男人腳下一滑,摔倒在地。
今天要卸的材料是瓷磚,他這一摔,肩上的一箱磚也掉到了地上,嘩啦啦摔得稀碎。
“這、這……”
男人傻眼了,聽說這玩意兒一箱要百多塊,他今天大半天算是白幹了。
是唐理,肯定是他。
剛才路過自己的時候他還笑了。
男人爬起來正想找唐鯉要個說法,沈江河一馬當先擋在他身前。
少年身高腿長,不笑的時候眉眼鋒利,身形雖然還有些淡薄,但仍可窺視真正長成時的風姿。
這樣的少年絕非池中之物,隻要給他時間,定然能長成參天巨木。
男人仰頭看著沈江河,被他冰冷的眼神注視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慌慌張張轉身,將打碎的瓷磚拖走。
後半程全程沒抬頭,生怕惹怒那倆煞神。
之後大家都相安無事,一直到下工。
回家的路上,路過菜市場,唐鯉拉著沈江河進去買了三斤排骨,一顆大蘿卜,又買了兩斤鹵肉,說是要慶祝一下。
沈江河隨他高興,他已經暗暗下定決心,要多賺點錢,讓唐哥過得好一點。
家裏也要重新規劃一下,裝個空調,再買個小冰箱,洗衣機也得有一個,要不冬天的衣服手洗太費勁,水又那麼冷,唐哥肯定會心疼他不讓他動手,那他自己洗,他也要心疼的。
沈江河的思緒飄到九霄雲外,還不知道家裏正有個大驚喜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