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殺死一隻…?(1 / 2)

(提示:本章內容主要為虞青的過往,用於豐富他作為陰暗比的一麵,不喜歡可以跳過。)

「宿主,你剛剛對那隻魔物動了殺心。」

「為什麼?」

係統機械的聲音毫無起伏的在虞青腦海內響起,聽不出什麼感情。但虞青敏銳的感覺到了係統的詫異與不安,他推動輪椅的手微微一頓,半晌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我又不是什麼真正意義上的好人,難不成你在進行綁定的時候沒了解過我嗎?”

“啊,想起來了,真抱歉,差點忘了你綁定時根本就沒顧及我的意願,隻是自顧自的讓好不容易才咽氣的我又重新回到活著的痛苦之中,還自以為是的告訴我你需要我來拯救貓土,這樣的係統連宿主的個人情況都不了解也是很正常的吧,嗯?”

「……」

“另外,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看自己的身體四分五裂的樣子。”

「…抱歉。」

虞青從喉嚨裏擠出一點短促的笑聲,似是對係統此刻寡言的譏諷。他聽著遠處重疊的樹林中響起的鳥叫聲,伸出食指敲了敲輪椅的扶手,開口道:

“不必了。給你講個荒唐的小故事吧,權當是對於你連宿主信息都不全、如此貧瘠的數據庫一點微不足道的填充。”

……

我年幼的時候曾經很厭煩窗外那隻在樹枝間躍動且聒噪的雀。

起初在我偶然見到它時,其實心裏是帶著憐愛般的喜歡的,看著它在枝頭跳動的身影,時不時愉快地啼鳴,留下一串悅耳脆嫩的啾啾聲,靈動又可愛。我總是習慣掰下早餐的麵包碎屑向它拋過去,看那隻雀振開翅膀俯衝過來準確地叼住那一小塊麵包,然後揚揚脖頸咽下去,愉悅地留下一段清脆的樂曲。那時我偶爾也會跟著哼上幾段即興想起的音樂,像是在同它在枯燥死寂的日子裏進行難得歡快的交談。

但雀畢竟是動物,總是帶著野性的,隻是短暫幾天的相處當然沒法養熟,它也並非我幻想那般通人性,幾次喂食下來頻繁啄傷了我的手指,尖銳的刺疼讓我不得不將指尖放到嘴裏吮吸,卻仍是留下不少細小的傷痕。它偏偏又喜歡在桌麵上玩鬧,給我的書桌和練習冊留下太多髒汙。孩子的喜惡向來是很簡單的,當時我隻是陡然開始覺得麻煩與厭棄了,於是雀便從可愛的友人變成討人厭的畜牲。

後來我在午後翻了翻一本平時鮮少閱讀的詩集,才發現原來一隻吵鬧的雀所發出的聲響也會被詩歌讚頌,歌詠成天才般的音樂家。人們的讚美多麼低廉,但我偏偏又無比向往這種廉價的誇讚。倘若媽媽也能不吝嗇她的讚揚,說這次能夠得到年級第三已經很棒了,說我是她最驕傲的孩子,這樣該有多好。但我得到的永遠是指責:努力的還不夠、學習的還不夠、不夠、不夠、一切的一切都不夠,我是最差勁的小孩。所以我開始幼稚的嫉妒那隻雀,連草稿紙上都扭扭曲曲地畫滿了黑色的圈,像是我那堆積的怨恨,一個接一個,一環接一環,套在一起,堆成一堆,變成黑色的深淵要吞掉我。

這張糟糕的草稿紙後來落入了母親的眼中,於是理所應當的,她訓斥我不該分了心,說我不像其他孩子一樣懂事。我低著頭坐在椅子上啃著手指甲,被撕爛的草稿紙上,那些破碎的圈像是在和母親嘴一起開合著,黑洞洞的喉嚨裏傳來重疊的責罵。在訓話的尾聲,我終於掙脫了墨水線圈的束縛,驚惶地逃向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