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子墨將林冕秘密送回了贏國。

此事除了收到密信的贏國皇帝知曉,旁人一概不知。

如此這般秘密行事,隻因贏國情況實在複雜。

贏皇帝原先屬意二皇子贏冕為太子,沒成想贏長戟朝中勢力不知不覺發展的如此壯大,竟在贏皇帝眼皮子底下,將贏冕送出贏國。

知道這件事後,贏皇帝可謂身不由己,若是橫加幹涉阻攔,別說贏冕,就連自己這個早已淪為空殼的老皇帝也保不齊還能在皇位上坐多久。

沒辦法,贏長戟的勢力紮根太深,許多元老都選擇維護在左右。

迫於無奈,贏皇帝將太子之位暫時給了贏長戟。

隻求贏長戟念在兄弟情分上,不要對贏冕做出一些無法挽回的事來。

可這贏長戟是個多疑多思的人,即便將贏冕送走,也難保永無後顧之憂。

如今,突然得知贏冕隱藏身份在卿國落戶,自個兒別提多高興了。但是這份喜悅卻無人可以分享,隻得等贏冕回來,暫時將他藏起,待時機成熟時,一舉將贏長戟拉下來,扶贏冕上位。

……

林冕走後,林中閣暫時歇業。

館桃對此深覺惆悵,也不知是何緣故導致林冕一聲不吭便消失了。

她麵朝茶樓呆呆地站著,眼神空洞無力,卻也不知心中在想什麼。

春花見此當真是心疼的可以。

她小步上前,輕聲安慰了兩句,館桃這才像回過神似的側頭對春花笑了笑。

主仆二人又是一陣暗暗傷神,但事到如今,便也無法彌補什麼,隻得過好當下,畢竟……

自己同卿子茗快要成婚了。

這當然是卿子茗的想法,在二人確立心意的那天,卿子茗恨不得立馬將館桃娶進門。

這兩日,卿子茗多次跑到卿子墨麵前商議卿館兩國聯姻之事。卿子墨卻每每隻是輕輕笑著,一言不發。

這可把卿子茗急壞了,於是便增加了進宮的次數,現在就連一些身處深宮,喜愛清靜的妃嬪們都能見到卿子茗。

這天,卿子茗照例跑去叨擾卿子墨。

剛進殿門,卻見蔣永廉正屹在殿中,仰頭對卿子墨說著什麼。

卿子茗心生狐疑,腳下卻不曾停頓,幾步上前對著卿子墨行了一禮。

蔣永廉聞聲,轉頭看了一眼卿子茗,嘴角勾勒起一抹不屑,本想就這麼無視掉算了,卻礙於宮中禮數,還是對著卿子茗淺淺行禮。

“親王殿下安康,當真是好久不見了。”

蔣永廉毫無感情的敷衍道。

卿子茗才懶得計較這些,隻是擺了擺手,隨便附和兩聲。

見卿子茗這等態度,蔣永廉心中不禁騰起怒火,語氣甚怪的出言戲謔道:“聽說親王殿下這幾日接連麵見聖上,隻為迎娶一名敵國村婦?”

卿子茗聞言,表情瞬間冷了幾度:“請蔣太尉注意用詞,對親王妃這般失禮,可是殺頭的大罪……”

“臣乃卿國當朝太尉,立下多少汗馬功勞,如今竟還不如一介農婦?!”

卿子茗無意與蔣永廉拌嘴,隨即將話鋒轉向卿子墨,冉冉開口道:“皇兄,今日看來是有貴客到訪,那臣弟便也不做叨擾了,告退。”

說完,卿子茗便目無旁人的轉身向殿外走去。

卿子墨捏了捏手中的珠串,倒也沒出言阻止,任由卿子茗一步並作兩步的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中。

蔣永廉此時卻著實氣得不輕,雙手作揖對著卿子墨高聲控訴:“皇上,您且看見了?!親王殿下這般無理,當真是不合規矩的!”

“行了……”卿子墨閉了閉眼,“朕就他這麼一個弟弟,還能如何?這幾日著實也是私事傍身,無暇顧及旁人的情緒,蔣愛卿要多多理解才是。”

蔣永廉本想還說些什麼,但見卿子墨臉色有些暗淡,隻好乖乖收聲,不再糾結。

半晌,蔣永廉再次作揖,語氣略有不解道:“吳公公前幾日多次托人到訪,言語之間臣愚昧懵懂,當真不曉其意,今日特意前來請皇上指點迷津。”

卿子墨會心一笑,緩緩開口:“蔣家千金……當真心儀三弟?”

蔣永廉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言語之間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臣本是沒臉細說的,小女不知是被下了什麼藥,說此生非親王殿下不嫁。臣可就這麼一個女兒,聞言甚是惶恐,求皇上替臣做主,一舉斷了小女的妄念罷!”

蔣永廉聲情並茂,險些淌下幾滴淚來。

卿子墨見狀,玩味的看著蔣永廉,道:“蔣愛卿莫慌,朕之所以叫吳啟點撥於你,就是有個好主意能幫蔣小姐解了長年憂思。”

蔣永廉聞言,原本哭喪著的臉瞬間平坦,麵色肅穆的稍稍欠身道:

“臣,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