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銘沒得到齊丞相的回答也不心急,祖孫二人相顧無言的下完了整盤棋。
看著自己輸的七零八落的黑子,顧言銘輕歎一聲,拱拱手說道:“外祖父棋藝精湛,孫兒甘拜下風。”
“銘兒,你已得了先手,可知為何你還會敗的這般淒慘?”
“還請外祖父不吝賜教。”
齊丞相捋了捋自己的胡須,用手指沾著茶水在茶幾上寫下了一個‘忍’字。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百忍能成金。”
“這個道理孫兒明白,隻是不知外祖父所言的先手是何意?”
“那成王往日裏沉迷女色,跋扈囂張,除了占個嫡出,他身上可還有什麼拿的出手的?朝臣們不是瞎子,陛下心裏就更是門兒清了,這便是你的先手。”
“可若要這麼說,三弟同樣也占著這個先機不是嗎?”
“賢妃本是先皇後身邊的侍婢,身份太過低微,沒有強大的母家支持,安王即便登基也鎮不住這朝堂。
最終不過淪為他人傀儡而已,陛下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
“可父皇還有個顧宴令,若父皇將來臨終托孤,依著他的權勢,要震懾朝臣還是能辦到的。”
“你啊,什麼時候變的如此愚鈍,陛下能降的住顧宴令,不代表安王也能。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功高蓋主的道理你不懂?隻要他們君臣不和,你覺得安王的皇位能坐長久?陛下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顧宴令更不會願意來趟這渾水。”
“那既然如此,除去成王,皇位孫兒不就唾手可得了嗎?”
“糊塗,沒了成王,那蕭太傅和皇後會輕易放過我們?陛下春秋正盛,他會願意見你我一家獨大?到時隻怕我們腹背受敵,那才叫一個得不償失。”
“孫兒明白了。”
“嗯,你這性子還需再好好打磨打磨,切記有些事心急不得。
陛下既然許了三年之約,你有的在成王身上費那些心思,不如用這三年做出些成績,那成王怎麼看都是個扶不起的阿鬥,難不成你覺得自己不如他?”
“孫兒受教了,多謝外祖父指點。”
齊丞相擺擺手,“你我本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隻要你立得住自身,其餘的齷齪事自由外祖父掂量著替你去籌謀。”
離開齊丞相的營帳時,顧言銘慶幸自己沒有因為一時衝動而做下錯事。
原本他想著趁冬獵的時候動手,即便要不了顧言愷的命,也要讓他落下個終身殘疾斷了他爭儲的路。
可現下回憶起方才所言,覺得自己的性子的確還是不夠沉穩。
比起如他外祖父的那些老臣們而言,心思到底還是稚嫩了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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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冬獵十五日之期已到,今日是狩獵大比的最後一天。
皇帝坐在點將台的龍椅上,靜候著底下官員統計最終的大比結果。
曹全:“陛下,這是此次冬獵三輪比賽的最終結果,還請您過目。”
皇帝接過曹全呈上來的折子打開看了看,片刻後,他合上折子放到一邊的茶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