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叩見父皇。”
皇帝正手持金杯,痛飲靈武節度使進貢來的西域美酒,見是李忱母子,心中歡喜,因向李忱招手道:“十三郎,過來朕這邊,來嚐嚐這新貢的美酒。”
李忱雖然年幼,不過在半年前就成功的讓眾人知道他善飲,雖然不敢讓他喝多,一次喝了一二兩酒,卻也不在話下。每當看到眾人麵露驚奇,李忱便在心裏暗笑,在他前生之時,哪一天不在酒席場上廝殺幾次?酒精考驗是當時官員的選拔硬件,酒量差的,怎麼也混不起來啊!
此時皇帝向他招手,李忱這兩年和他廝混的熟了,前生漸漸淡卻,與此人的感情卻也日深一日,見他邀自已喝酒,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當下微提下擺,幾步跨上台階,至圍椅式的禦座旁除去鞋襪坐下,由著內侍遞上杯盞,用銅勺自酒壇中舀出鮮紅的美酒,倒滿之後,李忱先是輕嚐一口,然後仰脖一送,將一大杯美酒盡數倒在腹中。
喝完之後,李忱感慨萬分,差點落淚。自移魂奪舍之後,喝的酒不對味,喝個茶象受罪,穿的衣服和留的發型都讓他極不舒服,好久才能適應。唯有吃飯,是宮中美味,還差強人意。此時竟然在這裏能喝到比後世頂級紅酒更好的葡萄酒,這樣的天然美味,令他當真是覺得享受之極。
李純笑咪咪看著愛子痛飲美酒,見他連續飲了三杯,小臉變的酡紅一片,忙伸手禁止,笑道:“不準再喝。十三郎,你小小年紀,可別成了酒鬼。象你三哥……”
說到這裏,李純麵色不悅,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他們父子隻顧喝酒,卻不防不遠處的郭妃與陳妃二人,卻正在暗中較勁。陳妃雖然亦是正一品,貴妃卻是六宮之主,按禮,陳妃還需向郭妃一拜參禮才是。然而今日是喜慶之日,凡有參拜的嬪妃,不論親疏遠近,多半都被郭妃下令免禮。唯有適才的牛昭容,因兒子與遂王爭位,郭妃硬是讓她行了三拜之禮,這才做罷。陳妃適才進殿時,郭貴妃尚未打算讓她行禮,待看到李忱堂而皇之的爬到皇帝身邊,毫無禮儀可言,心中暗怒,亦是頗為擔憂。
由於這個原故,等陳妃行禮時,卻沒有聽到意料中的免禮的命令。心中又是意外,又覺得委屈,陳妃雖然漲紅了臉,眼眶中淚珠眩然欲滴,卻也不敢公然違製,隻得拜伏下去,向郭妃正式行了大禮,這才起身。
她二人這般鬧法,李純父子與殿內諸人自然是看的真切。除牛昭容還略微有些同情,其餘各嬪妃均是麵露笑容,幸災樂禍。
李忱看到自已的母親盈盈拜倒,叩頭之後方才起身,美麗的臉孔上滿是委屈之色,心中不由大怒。扭頭向父皇一看,隻見李純滿臉無奈之色,輕聲向他道:“你母親受了委屈,一會你過去多敬兩杯。”
見李忱仍是一臉倔強,眼光中露出憤憤不平模樣,李純到也喜歡這小兒的倔強,隻是又警告他道:“今日歡宴,郭妃雖然如此,卻並沒有逾製,你若是膽敢胡鬧……”
說到這裏,卻也想不出來該如何處置胡鬧的兒子,隻得幹咳兩聲,命左右內侍好生看管李忱,自已又低頭喝酒,不再多看。
李忱見他如此模樣,卻還是這幾年來的頭一回,心中詫異之餘,卻又在想:“原來妻管嚴這種事,卻原來是千百年前就有的傳統了。”
雖然憤怒,李忱卻也知道自已一無實力,二無辦法。以自已一向置身事外的態度,還有這樣的小小年紀,裝裝神童也就算了,反正母親不過是依禮行事,受了小小折辱,以自已的智力水平,能看出來就算稀奇,若是有甚舉動,隻怕就是常理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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