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下來,園子也逛了,臘梅也賞了,冷風也吹了,黃之桐極度不舒服,她又冷又累不想走了,便找了個避風的地方,撿塊幹淨的石頭一屁股坐下。
祝景瀾走了好長一段路,聽不見身後的腳步聲,才想起回頭,身後已經沒有了人影。
又趕緊的往回尋,看見黃之桐坐在石頭上,縮著身子一動不動。
“娘子怎麼停下了?”祝景瀾不解,好好的逛著園子,怎麼就突然坐下了。
“累了。”黃之桐語氣平淡如常。
“累了?”祝景瀾覺得自己是聽錯了,工地上你一天跑那麼久也沒看你如此累。
便也不催她,站在邊上等著。
黃之桐本來是想躲個清靜消消氣,可現在身邊立著個豎挺挺的人樁子,更是來火。奈何在外麵又不好發作,又無處可去,真是憋的難受。
便雙手抱膝,把頭埋下去,來一個眼不見為淨。
那個人樁子,不知道她此刻是怎麼了,還道她是想打個盹,解下身上披風給她披上去。
黃之桐猛然一驚,立刻抬頭,就對上祝景瀾不知所措的眼神。
他立即閃躲道:“怕你冷到了。”
黃之桐幹淨利落的站起身,把披風給他:“不冷,多謝!走吧。”
自己快步向前走,繞過屏障,剛走了沒幾步,迎麵遇到隻身前來的馮時新。
馮時新隻看到前頭的黃之桐,拱手行禮,腔調帶著新年喜慶:“見過表嫂!時新有事出了趟府,剛剛才回來見過祖母及長輩。
聽說表嫂同大表哥在園子裏,特來拜見。給表嫂拜新年,祝嫂子新年吉祥,完事順遂!”
黃之桐微微蹲下身子,還馮時新一個禮:“表弟生意興隆,財源滾滾。”
“三表弟有心了。”祝景瀾穿好披風,從後頭走上來,說話語速比起馮時新慢多了,“今年生意可好?”
“托大表哥的福,生意還不錯。”馮時新的腔調沒有了方才的飽滿。
“可不是托我的福,你那窯場的小夥計,我常常能見到,十分的能幹,是個能人,你是托她的福。”祝景瀾單刀直入,“你從哪裏尋的夥計?花了不少銀子吧。”
馮時新的臉有幾分僵硬,用尬笑掩飾著:“大表哥說笑了,馮家哪有什麼窯場。”
黃之桐不著痕跡的提醒馮時新不用緊張:“我們采石場也經常有人提起,馮家在浦城有窯場,我怎麼亦沒聽表弟提起。”
後麵一句刻意壓低了聲音:“莫非是表弟自己的?”
馮時新有了黃之桐的鼓勵,越發的做作:“以訛傳訛吧了,時新哪有那門路。”
看起來更像是有了私產刻意瞞著馮家人,不叫其他人知道一樣。
祝景瀾一副你說我就懂的樣子,點點頭不再繼續這個問題。暗道:都給我裝!這女子究竟給你們灌了多少迷魂湯?
黃之桐見祝景瀾上前,便刻意慢下了步子,與他錯開步子,同馮時新閑聊:“今年又看好哪些生意?”
馮時新恢複了平日的靈光,對著黃之桐就打開了話匣子:“表嫂!大表哥身上披風低調奢華卻並不張揚,花色與麵料搭配的恰到好處,款式也頗新穎,配上大表哥颯爽英姿,真是嘖、嘖、嘖。這是表嫂縫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