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微凝,笑容未變,“瞞你什麼?”
他定定地注視著她,見她未有主動坦白之意,終是歎了口氣,“就知道你這報喜不報憂的性子不會變。”
寧天歌緩緩垂了眼簾,望著兩人交握的手。
樓非白的手比墨離的更要溫熱幾分,一如十年前初次相見時,他牽著她滿山亂跑時的那種溫暖。
這十年來,他總是盡心地嗬護她,時刻將她放在心尖上,帶給她一份安定,一份溫馨,一份珍貴的親情。
盡管,他想要的,並不僅僅是親情,也許還有別的東西,但這份感情真摯純粹得不帶一絲雜質,從來隻有付出,不求回報。
“阿七,在你離開京都後,我也帶著小五他們離京,隻不過走得比較慢,一直與你們保持了很大的距離。”樓非白撫著她纖細的指骨,眸中流露出疼惜,“我本想暗中為你打聽你一直在找的那件東西,沒想到,到了甘遙,卻發現了打鬥過的痕跡,雖不明顯,而且看得出已經被人刻意處理過,但仍有些不顯眼的地方未清理幹淨。”
他緊了緊她的手,似乎仍心有怒意,“我當時第一個反應便是你們可能遇到了麻煩,而當時甘遙又十分冷清,很是反常。後來我帶著小五他們在沼澤地裏又發現了許多箭簇,由此可見,這顯然這是一場有預謀的伏殺。”
“師兄,已經過去了。”感覺到他的手有絲顫抖,寧天歌反手握住他,低聲說道,“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麵前麼?”
她能想象樓非白在那時的憤怒,他是如此愛護她的一個人,又怎能忍受這樣的事情發生。
而想到她可能由此喪命,這種想法隻怕單單想一想,便可令他心膽俱裂。
“嗯,幸好你沒事。”樓非白斂去眸中那絲殺氣,放緩了語氣,“之後,我們在甘遙逗留了一天,四處尋找線索,並暗中抓了人來問,才將事情大概弄了個清楚。後來我們便進了北邙山,心想也許會在山裏遇到你,隻是北邙山太大,找了三天都沒能找到。”
“我留了人在甘遙,命他們邊守候著,邊繼續在山上尋找,我帶著小五他們入了天祈。”他呼出一口氣,唇角微揚,“幸好,總算得到你平安到達洛城的消息,這才放心。”
寧天歌默然無語,許久,才緩緩說道:“師兄,謝謝你。”
“傻丫頭,跟我說謝謝?”樓非白敲了下她的頭,笑著罵道。
她微微一笑,“既然知道我在洛城,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知道你沒事,我還現身做什麼,難不成來看你跟那人親熱?”他一瞪眼,放開了她的手,歪靠在椅背上,俊臉已然板起。
她眉頭微蹙,什麼意思?
“不明白?”樓非白俊眉一挑,幽幽說道,“你們半夜三更在街上親吻,別人不知道,我可清楚得很。”
“師兄,你,你看到了?”她幾乎咬到舌頭,一想到他親眼看到她與墨離忘情深吻,麵頰頓時如遭火燙,幸好塗著脂膏看不出來。
“不看到我會這麼傷心麼?”他一手捂著胸口,麵帶受傷之色,“阿七,虧我對你這麼好,到現在你也沒給我親過。”
“咳咳……”她轉身咳嗽,一時有些窘迫。
這樓非白受刺激了,竟跟她說這種話。
“跟你開玩笑的。”一隻手輕拍著她的背,他已歎道,“你就是這麼經不起逗,別人說什麼都當真。”
開玩笑麼?
她暗下苦笑,隻怕是半真半假,或是多半是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