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漢,你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白明月知道雲漢最是唯唯諾諾,每天哭兩次也是常事。

沒等雲漢回答,一旁心直口快的長風先開口了:“今年的詩擂,明明是雲漢獲得最多花票,而且比亞者遙遙領先,絕無趕超的可能,可是最近有個新人,也不知她有何來曆,也不露麵,隻有一本詩集參加詩擂,短短月餘,所得花票已經比肩雲漢,這怎麼可能呢?這裏麵肯定有黑幕呀。”

“什麼是花票啊?”白明月並不覺得當不了詩魁是多麼值得痛哭流涕的一件事,關注的點自然也不是雲漢的委屈。

“花票是長安城的花娘們采取各種鮮花做成的幹花,可以存放很久,詩擂就是用這種幹花來計票的。”蘭姐也得了空,過來坐下閑聊,“每日一記,所得幹花都屬於參擂者,按照數量多少排名次。這個數量不是總的數量,而是按照大花、中花、小花的數量來評判,大花數量最多者是第一,大花相同就看中花數量,中花也相同則看小花的數量。到了臘月初八選出年度詩魁,詩魁所得的幹花會作為各種競技遊戲的彩頭出售,那可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那是什麼人來投票呢?”白明月心想那些幹花自然是不便宜的,沒有人會平白無故買來進行投票的。

“詩擂每年都會根據前一年長安詩壇的情況選出一百個常駐評委進行投票,其中有以往的詩魁本年度不準備參擂者三十人,長安詩會推舉三十人,這些人隻能用小花投票,國子監推舉二十人,用中花投票,剩下二十人都是詩壇名宿,用大花投票。”蘭姨歎了口氣說,“其實雲漢也不是第一次得到年度詩魁了,她的作品在蘭台六姝也算是魁首,本來也無需那麼的在意,不過早些年詩擂中蘭若坊可謂是風頭無兩,如今姑娘們爭取之心大減,近五年蘭若坊沒出過詩魁被輕視了,今年雲漢重新出山,詩魁的位置本來是很穩的,沒想到突然殺出一匹黑馬,一個月內得到了大部分的花票,要說不是用錢買的,誰信啊。”

“這花票還可以買啊?”白明月大為吃驚。

“花票雖不能買,但投票之人可以買通啊,以往每月也總有人情票金錢票,不過隻是幾票而已,如此大規模的作弊,還未曾遇見過。”蘭姐轉頭又勸慰雲漢,“你也少哭些吧,本來身子就弱,眼淚又最是傷神,詩魁再重要,難道比身體還重要嗎?”

雲漢也慢慢止住了哭,但還是抽抽噎噎的,她委屈道:“我難過的是世風日下,如今的世道是可以如此大張旗鼓的大行苟且之道,這年月還有什麼奔頭。”

“哪個年月都是這樣,不是什麼新鮮的事。”蘭姐輕輕一笑,“去年黃河泛濫,不是有人貪了賑災款,前年出現采花大盜,不是錯殺了五六個人?這種事多了,隻是你沒碰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