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第一次知道,她不管做什麼,愛她的人都會擔心,都會把那百分之一的危險看作百分百。
她垂下眸,伸手握住易老太的手心,“姨婆,對不起......”
易老太笑著搖了搖頭,“你該好好和你奶奶說一說。”
“她就是一個被寵壞的老小孩,很好哄的。”
-
“謝謝奶奶關心媽媽,她這幾天狀況的確不是很好。”宗豫川垂著眸,眼神裏帶著憂傷,眼角帶上了淚珠。
老祖宗歎了一口氣,手輕輕的握住他的手心,“孩子,別難受,是奶奶不好,不應該提起這些。”
兩人坐在沙發上,老人的目光心疼的看著宗豫川,她伸出手輕輕的為他拭去眼淚,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聲音也是那樣的柔和,“和你媽媽一樣是個好孩子。”
宗豫川抬起眸,眨了眨眼,眼眶泛紅,“奶奶見過媽媽嗎?”
老祖宗鬆開他的手,唇角微微上揚。
她的雙手交疊在膝蓋上。
“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那時候你才幾個月大,小小的一個被抱著。”
宗豫川忍不住靠近老祖宗,他小心翼翼的問,“奶奶,您可以和我講講媽媽的事嗎?”
“媽媽從來不願意和我提起以往的事。”
老祖宗轉頭看著他,歎了一口氣,“這世界也算是奇妙了,總是能把一些事情連在一起。”
“從我見到你的第一麵,我就知道你是靜兒的孩子。”
“真好。”
“如果你想聽,奶奶講給你聽就是了。”
這些事大概要追溯到四十多年前了。
那時候她剛和老頭子結婚。
她們宋家和陳家的淵源從那個時候就注定連在一起了。
幾十年前的京都,陳老爺子還在的京都,是陳家最鼎盛的時候。
終究是兒女落敗,陳家敗在了子孫手中。
當年轟動京都的娶親,放在現在也是一則趣事閑談。
陳少爺和妹妹的離奇故事,那個偏執的少爺強迫娶了自己繼妹的故事。
陳少爺也算得上是宗豫川的外公了,畢竟是陳夙的丈夫。
陳夙被唐家二世祖挖了腎,還差點被送往緬北園區後的身體一直不太好。
那之前她和陳夙也隻是在陳家有過一麵,在那時她堅持曾經和陳少爺有婚約的金小姐才更適合陳少爺,至今也是,她心疼陳夙,可憐她成為被圈養的金絲雀。
後來她和辭哥結婚,和陳夙接觸多了許多。
陳少爺也是一如既往的偏執,不知道哪裏弄了一顆腎換給了陳夙。
她那時感歎,所有人都活在正常世界,隻有陳家活在古早言情小說裏。
初見陳夙是她生下兩個孩子之後不知道第多少次出逃。
那時許多陳家的保鏢圍住了宋家,辭哥外出出差,家裏隻有她一個人,被這麼多人圍著她心裏都快怕死了。
她不想陳夙被抓回去,看著沙發上虛弱滿臉蒼白的陳夙她很心疼她。
所以她把陳夙藏在了家裏,給音音打了電話,是音音帶著一堆周家的人和遲來的警察把他們逼走的。
陳銘昊始終認為是她私藏了陳夙,讓陳夙消失的,那段時間宋家的處境因為她做出的決定很難,被陳家各種針對。
陳銘昊甚至親自鍾找到她,讓她把陳夙還給她,隻要她肯把陳夙在哪裏的消息說出來,他就停止對宋家的無差別爭對。
她心裏深知這個人不會,等她把陳夙交出去,那就是陳夙再次跌入深淵,也是宋家被他搞破產的時候。
以前陳家比不上宋家,但陳銘昊手裏的陳家是陳家最鼎盛的時候,沒人比得上陳銘昊瘋批,他是拚上了陳家所有也要把人得到。
她曾後悔自己為了心疼可憐一個女人拚上了整個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