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歎了一口氣,帶著宗豫川朝著前走。
“這些天你也擔心壞了吧?聽秋晚說你媽媽在醫院情況不太好。”
“人總是要麵對分別的,孩子,別難受。”
宗豫川低下頭,沒說任何一句話。
晚秋是時常跟著老祖宗的女人,是老祖宗從外麵撿回來的。
“你奶奶是越老脾氣越古怪了,你還是要多包容包容她。”易老太歎了一口氣,“年輕的時候你爺爺和你奶奶十分相愛,你爺爺什麼都寵著她,隻是你爺爺離開了,那個偌大的家如果不是你能夠撐起,隻怕是她會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你姑父很早和你姑姑便訂好了結婚的日子,可是你姑姑總是牽掛著你奶奶,她怕你年紀還小不能完全掌握家業,也怕你父親不懂事會和你爭權,所以拖了好幾年。”
“姨婆沒什麼別的意思,隻是希望你能夠一直都想現在什麼事也沒有,誰都害怕你。”
“這樣的話我們這些老一輩的離開了這個世界才不會擔心外麵的狼豺虎豹能夠欺負你。”
宋薇瀾歎了一口氣,“所有人都要我快點長大。”
“年少時是我母親逼著我成為她心中想要的樣子,少年時是我爺爺告訴我這個家以後必須要由我撐下去,成年後所有人都要我捏緊手中的權力,不要讓人欺負了去。”
“姨婆,有些話無形中就在給我壓力,你們不希望我被欺負,何嚐不是對我的不信任,不信任宋薇瀾能夠掌控全局,也不信任宋薇瀾看人的眼光。”
“你們都覺得宋之年是狼子野心,你們都覺得我把宋佳夢帶回家是意氣用事。”
宋薇瀾看著天空,眼中帶著無奈。
“這麼多年,精心的謀劃著宋家未來前行的計劃,爺爺留下的婚約成為陳家想要束縛我的枷鎖,我想要掙脫這鎖人的枷鎖,便隻能用盡權力去掙開。”
“我蟄伏這麼多年養著陳家真的隻是因為爺爺的情誼而不去動他們嗎?自然也有,但真正的原因隻是最開始的我動不了陳家,就算拚上宋家的所有家業我也動不了。”
易老太有些錯愕,“你認為陳家的婚約是困住你的枷鎖?可,你和陳纜緒當年的那場情......”
宋薇瀾輕笑出聲,她仰著頭閉上眼,許久才緩緩說。
“是他太蠢,也是他長得還不夠像我真正想要得到的人。”
易老太滿臉錯愕,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少年時,我曾離家出走,遇見一個我從未見過的小孩。”
“他有一雙涉世未深的眼,和我身邊從未出現過的純真。”
“我的記憶裏全都是那個孩子的樣子,陳纜緒很巧合,少年桀驁不馴的樣子和那雙相似的眉目和記憶重疊在一起,自然讓我有了幾分想要靠近他的理由。”
“但是陳纜緒是阿鬥,爛泥扶不上牆的阿鬥,蠢到讓人發指。”
她的目光驟然變冷,“隻是讓宋佳夢替代我嫁給陳家已經是我最仁慈的做法。”
易老太歎了一口氣,終究是她們老了,年輕人之間的事不該她們去摻和。
她看著眼鼻唇和宋辭都透著相似的宋薇瀾,沉沉的歎了一口氣,她真的是上天留給欣欣最後的紀念了。
“你有你的計劃,我都能懂。”
“隻是下次再有這樣的事,還是提前告訴你奶奶吧,不要讓她擔心了。”
“姨婆知道薇瀾從小都很有主見,做事總是有九分把握,但在愛你的人眼裏剩下那一分沒把握都很有可能發生,所以你也理解理解我們。”
“這幾日我問了你姑父很多次,你姑父總是敷衍我,我知道他知道你的狀況,也許是你不要他告訴我們,也許是他知道你不會有事不想告訴我們。”
“但我們隻是旁觀者,我們都很愛你,都害怕你出事,就當是薇瀾放低身段給我們留點安全感吧。”
宋薇瀾微微偏頭,看向易老太,眼中帶著錯愕。
在她心裏這是百分百不會有問題的事情,所以別人知不知道無所謂,最後的結局會是她想要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