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拋棄你選擇了宋家,你卻沒有一點怨言。”

“你也是真夠窩囊。”

男人長歎一聲,“是啊,我也是真夠窩囊,留不住她在我身邊。”

“如果我也能和你爺爺一樣有能力,也許她就不會選擇宋家庇護她了吧。”

宋薇瀾雖然不理解,但是也尊重他的的想法。

這個男人到死都沒有見到他的女兒和曾經的愛人。

宋薇瀾撐著黑傘站在墓碑前,彎下腰放下了一束白菊。

她看著墓碑上笑顏如花的女人,她伸手輕輕的拭去打在上麵的雨水。

就如那個男人到死都沒見他想念的女兒,而她到死也沒見到她心心心念念的侄女。

也許不應該稱為侄女,稱為繼女更為適合。

她抬起頭,看著天上的細雨。

阿川這個時候會在哪裏呢?

是躲在家裏偷偷的抹眼淚,還是別的。

國恒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阿川的母親離世的時候,她正在和宋之年周旋。

宋之年突然硬氣起來,還是讓她多費了一番心思。

她轉身撐著傘走下台階。

迎麵走來一個欣長的身影,宋薇瀾抬頭看過去,是宋之年。

宋之年手持黑傘,兩人四目相對。

宋薇瀾挑了挑眉,往邊上讓了讓。

今日她帶了三束花。

一束帶給星雨的父親,一束帶給阿川的母親。

還有一束帶給了宋之年的母親。

京都的墓地都在青龍山,青龍山上上下下幾萬份骨灰盒,這裏埋葬了太多人日思夜想的靈魂。

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

宋之年皺了皺眉,“你知道什麼?”

“知道你是為了你母親。”

說完她和他錯身而過。

半個多月的周旋,宋之年被宋薇瀾逼回了國恒,而新恒由總部派人去管理,正式納入國恒旗下,成為國恒在國內的第一個母公司。

宋之年垂下眸,走向最頂處。

宋薇瀾開著車下了山。

她開到了鴛鴦小區。

從停車場出來,她又走出了小區,朝著開心小區去。

宗豫川住在八樓。

老式的小區沒有電梯,宋薇瀾雙手揣在衣服的口袋裏,一步一步的往八樓爬上去。

才到七樓,樓上就傳來一些聲音。

“你是不是把她藏起來了?”

“你們沒必要合起夥來演這出苦肉計。”

“宗豫川,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和我開這種玩笑。”

女人怒吼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出來,在這個並不隔音的環境裏,他們的對話外麵的人能聽的清清楚楚。

“我都說了,她死了!”

“她死了!”

“你還要怎樣!”

宗豫川的吼聲相繼傳出來。

聲音中帶著哭腔。

房間裏沉默了一會兒。

宋薇瀾靠在欄杆上,點燃了一根香煙。

“真的嗎?”女人的聲音逐漸失控,從顫抖說完話,直接嚎啕大哭了起來。

“真的。”

“你為什麼不來?”

“她走的時候是醒著的,她一直看著外麵,嘴裏一直叫著你。”

女人的哭聲越來越大。

“為什麼!她憑什麼死,憑什麼!”

“如果不是她,我這輩子都會很幸福的,誰死了她都不能死。”

宗豫川抿著唇,眼眶通紅,“我媽不欠你。”

“是你自己瘋了要嫁給那個人。”

“她欠我!你什麼都不懂!”宗秀敏雙眼通紅的瞪著他,眼淚鼻涕混合在一起,一片狼狽。

“從小我媽就不要我了,死在手術台上。”

“她是最愛我的姑姑,從小就寵著我,給我母愛。”

“但我從沒想過她真的想成為我媽媽。”

“宗豫川你什麼都不知道,我和你根本就是同父異母的姐弟。”

“是她瘋了一樣和我爸糾纏在一起,是她,如果不是她我這輩子會有一個很愛我的姑姑。”

宗豫川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