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椿呲著牙盯著周潤禮的手,“我的大少爺,你是想把我手捏斷嗎?”
周潤禮有些出神,許久他說了話,“你爸媽是哪裏人?”
“我沒有爸媽。”周椿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她從小就被先生收養在身邊,年紀大了點,也就八九歲的時候又跟著大小姐和雪兒一起長大,她哪來的爸媽?
“那你還記得他們嗎?”周潤禮依舊問。
周椿知道他的性格,不回答他,肯定沒完沒了,隨便想了個,“有一點印象。”
“你爸爸姓什麼?”
“吳。”
周椿很小的時候就和父母走丟了,記憶中隻記得有人不停的叫著她吳三妹,也許她上頭還有兩個姐姐,但那也是也許。
她跟著人販子輾轉了幾個地方,被送到京都的途中被京都的警察攔截下來,也算是走運,她是最後一個被賣的孩子,也是唯一一個還沒賣出去就被救下來的孩子。
隻是她那時候大概也就三四歲,之所以記得那些時候的事,還是因為這件事對她來說實在難忘。
那些警察查不到她家在哪裏,她小時候應該是個悶性子,可能死活沒跟警察說話,就被送到了福利院。
先生來選孩子的時候,院長告訴她,不要和任何人講自己的名字,要乖乖的安安靜靜的,這樣就能被帶回家,就可以有爸爸媽媽。
她也不記得是怎麼見到先生的,隻記得先生問她叫什麼?
她說她叫椿,一個木一個春。
後來就和先生回了家,先生讓她跟著他姓,便有了周椿這個名字。
周潤禮愣了許久,直到裏麵傳來宋之年的聲音,他才惶惶然的鬆了手,周椿也鬆了手。
宋之年這才把門打開,滿臉怨氣的拄著拐杖朝著外走,“我快要憋死了,憋壞了你們誰負責。”
周椿笑眯眯的看著他,下意識想去扶他。
周潤禮皺了皺眉,一把手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他還有一條腿,還能走,用不著你。”
宋之年一臉懵的看著他,撇撇嘴慢悠悠的朝著廁所去。
宋薇瀾也是夠夠的,為了釣小狗兒,非要住普通病房,房間裏廁所都沒有一個,真是夠嗆。
周椿愣了幾秒,眨眨眼,退了好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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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川。”
宋薇瀾朝他看過去。
宗豫川緩和了許多情緒,他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掖了掖背角,“怎麼這麼不小心?”
宋薇瀾看著他走到自己的身邊,沒忍住笑了,“沒有不小心,我故意的。”
宗豫川的眉皺的更深了。
他深刻的記憶裏,的確宋薇瀾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是一個看著鮮血不會哭,還會笑的仙女。
那時候媽媽說,也許仙女不知道疼痛,她也許是為了別人受傷,在慶幸受傷的是自己,天上的仙女是心軟的神。
是,那天撞到樹樁上的人應該是他,是有人拉住了他,由著慣力把她推向身後的樹狀。
她那時候很喜歡一身白色,那是他第一次近距離和她接觸,他都還沒來得及哭,隻是見她皺著眉,一張臉極為痛苦,他想上前扶她,腳下卻似有千萬的重量拉扯著他,讓他無法上前。
他看著她從地上爬起來,他看著她摸到了悲傷的傷口,看到了沾染在受傷的鮮血,發笑不停。
等他哭出聲,想朝著她走過去的時候,她已經被時常跟著她的老女人帶走了,那個老女人一邊走一邊說她,他不敢跟上去。
那個老女人他見過一麵,是一個長得很凶的女人。
也是那天之後她消失了兩年,兩年後來的人是宋佳夢,但宋佳夢和她這點很像,她經常都會受傷,多數都是被她媽媽打傷的,他在家裏時常看著她坐在自家院子裏翻看自己的傷口。
他也從來沒聽到宋佳夢哭過,也是因為這樣他堅信不疑那個人就是宋佳夢。
“別對自己不負責。”
“受傷了,疼的是你自己。”
宗豫川坐到了床邊,輕輕的說。
“你去了顧及麵試。”宋薇瀾不想聊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