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陣營不同,也許她能和德文成為很好的朋友。

工地這邊飛沙走石,環境比較艱難,德文胡子拉碴的長滿了半邊臉,頭發也不似在宮廷裏精致,耷拉下來遮住額頭,少了幾分淩厲,多了幾分柔和。

她方才休息了一下,如今正是精神的時候。德文拎了一瓶葡萄酒來尋她,衝她揚了揚手裏的酒,“愛麗絲小姐,配著月光下酒,能飲一杯無?”

蘇止兮回頭,雙手撐在身後的石頭上,傾斜著身體看他,朝他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公爵大人,你的中原話很好。”

德文坐在她的身邊,“我的父親教的,我父親很喜歡中原。”

葡萄酒是鮮紅色的液體,酸酸澀澀的口感,入口微辣,蘇止兮隻飲了一口,紅暈就上了臉。

這是一種假象,蘇止兮的酒量其實很好,但是隻要喝酒就會臉紅,甚至身體都會泛紅。她從前借著不勝酒力的借口躲了不少討厭的宴會。

德文的目光幽深,蘇止兮的皮膚白皙,此時此刻臉頰泛紅,耳尖泛紅的模樣像極了害羞,但偏偏她的目光清明,不染一絲雜質。他便知道她沒醉,他也沒醉,但是卻好像醉了,他借著酒勁說道,“過兩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愛麗絲小姐,你有什麼表示嗎?”

“嗯?”蘇止兮疑惑的看他。

德文目光柔和,眼中波光粼粼,盛滿了被月光遮住的星光,“聽不出來嗎?我在和你討要我的生日禮物。”

蘇止兮被德文如此模樣,唬住片刻,“公爵大人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德文陷入了糾結。

嗬,男人,果然都一樣,圖謀的不過就是一個女人的身體。

德文恍然大悟般說道,“愛麗絲小姐,你和我跳一場開場舞吧?”

“開場舞?”蘇止兮愣住,這麼簡單?你就隻要我陪你跳舞?

德文站起來,行了個騎士禮,像是迎接公主那般彎腰,朝蘇止兮伸出手,“愛麗絲小姐,能邀請你在生日會那天跳一場開場舞嗎?”

蘇止兮此時此刻並不清楚,在西方的開場舞和中原的並不一樣,在西方跳開場舞的人都是宴會的主人公和他最珍視的人。

蘇止兮朝他伸出手。

羸弱的手掌纖細又漂亮,周圍是呼呼的風聲,空氣中蕩漾著美酒的香甜,她的手被德文寬大的手掌包裹,盈盈一握。她的身量放在中原也並不嬌小,甚至比不少女子還要高,但是和德文比起來,如果他不刻意彎腰,她就得仰頭看他。

德文牽著她的手,旋轉一圈,一手搭在她的腰間,一手握住她的手掌,他輕聲低哄,“手放在我的肩膀。”

“左腳往後,右腳往前,往左三步,往前......”

他一步一步的教。

蘇止兮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舞蹈,手忙腳亂之間,頭上隨意插的發釵掉落,頭發散落一背,癢癢的劃在德文的手背。

蘇止兮迷茫的看他,這樣無措的眼神,讓德文整個人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