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破舊的桌子,一把搖晃的椅子,一盆清水,一塊舊帕子和一盞幽黃的油燈。

德文跟大爺一般的坐姿,天生的上位者,哪怕他裝的乖巧又安靜,蘇止兮也覺得這裏容不下她,她沉靜的站在他的身前,德文身形寬大,從背後看就好像把她整個人都圈在了懷裏。

而他確實也是如此,手臂虛虛的靠在把手上,他一收手就能把蘇止兮擁入懷中。

蘇止兮手裏拿著一把剃刀,沾了水,便讓德文抬頭,德文乖巧的抬頭,目光溫柔又癡迷的盯著她看。

如果不是見過他看議會那群老頭的眼神,蘇止兮當真懷疑他這人看狗都深情。

剃刀輕輕的掛在德文的臉上,德文隻溫柔的注視著她,蘇止兮的目光堅定又柔和,她刮下一片胡子,開口打破沉默,“公爵大人就這麼相信我嗎?”

“嗯?”德文喉結滾動,隻悶悶的發出一個音節。

蘇止兮認真的給他繼續刮胡子,“公爵大人,這刀很鋒利呢。”

“你要殺了我嗎?”

蘇止兮開玩笑的問,“可以嗎?”

德文想要搖頭,蘇止兮的手捧住了她的臉,她低頭正在給他刮靠近唇邊的胡子,所以他一時之間安靜下來,蘇止兮再一次把刮下來的胡子用手帕擦開。

德文回答道,“不可以。”

他說,“你死我才死。”

蘇止兮,“???我真的謝謝你哦。”

德文哈哈笑了一聲,蘇止兮的動作熟稔,他問道,“愛麗絲小姐,你怎麼什麼都會?”

“生活所迫。”

“蘇家會讓你做這些事情嗎?”

蘇止兮嗬了一聲,“懷疑我的身份嗎?怎麼不去查查看?”

德文搖頭,“沒有。”真的懷疑的話,他就會直接弄死了,而不會把她帶到西方過來。自己喜歡的人,哪怕真的是奸細,捆起來或者囚禁起來都不可能放開。

“沒有懷疑,隻是好奇。”

蘇止兮很認真,不想回答問題便下意識的轉移,“轉過臉。”

德文果然安靜的轉頭,她的動作很細致,也很認真。距離近了些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中藥香,再多逾矩的行為再沒有了。

明明隻要他想,如今的局麵蘇止兮隻能服從,但是他還是盡量恪守她們中原的禮儀,雖然他也不太懂這些。

蘇止兮給他拿了一張舊帕子,“擦擦臉。”

她滿意的點頭,“胡子幹淨了,人果然清爽好看了不少?”

德文不解,“明明有胡子的時候更帥氣。”

???

What?

你什麼奇怪又自信的審美?

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德文說,“烈也是覺得有胡子更酷。”

好吧,你們的審美我不懂。

蘇止兮勉強的笑了笑,“嗬嗬......”可能是氣氛過於輕鬆,她實在昧不下良心說謊話,“公爵大人,你記得把水倒了哦。”

德文乖巧的點頭,“好。”

蘇止兮看著油燈問道,“你們平常怎麼點火的?”

德文說,“每個地方都有堆放火種的地方,沒有的話會備好木頭或者打火石,鑽木取火。”

蘇止兮眼珠子一轉,“或許你聽說過火折子嗎?”

德文點頭,“可是中原賣給我們太貴了。普通人家根本消費不起。”

蘇止兮指了指自己說道,“我,我會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