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有一天,爺爺哦然出門,是偶然嗎,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他路過瘋子是什麼原因。
我看的很清楚,他走過瘋子的麵前,一直沉默的,對外界無感的瘋子激動起來,他大叫著,距離太遠,我聽不清楚,但似乎是什麼哥,我思索爺爺和他是不是有什麼交集,如今他有難來尋一點安穩的生活,但之後被我否定了這個想法。
爺爺隻看了他一眼,就走了,說了句,什麼瘋子啊,無家嗎,怎麼不回家,在外麵隻傷人,死了算了。
那天之後,瘋子好像就瘋了,怎麼說,他的眼裏沒有光了,整日什麼也不說,原來還會低聲下氣乞求一點施舍,但現在食物於他而言似乎什麼也不是,看見我時,他也沒了反應。
那是最後一天,對,我記得很清楚,大年三十,我出去放煙花,回去時,瘋子攔住了我,讓我捎封信給爺爺,他就看著我,看了許久,說“真像他啊,可我這次沒什麼給你了,我什麼也沒有了。”之後他就走了。
我看了那封信,字很幹淨,也很清秀,我不是很明白,這人實在不像是不學無術的樣子。
我沒怎麼在意,當天晚上與同門生鬧了一晚,回去時爺爺已入睡,我也沒去打擾,直到第二天……
大年初一,瘋子死了。
他死在了河裏,沒人在乎這些,大家都說晦氣,我卻渾身發冷,他死在了河裏,大家都不想死在河裏的,人們說死在河裏的人要當一輩子的海底神靈的囚徒,不可以投胎,永遠在這裏。
那晚我回家吃飯,我說瘋子死了,桌上的人說這些晦氣的話題可以談,但別在這大喜的日子。
我不在意他們的態度,也沒想說給他們聽,我隻想說給爺爺一個人聽的,因為瘋子死的河邊的碎照片上有爺爺的名字,還有那封信……
爺爺愣了神,那一瞬間他好像很難以接受,他很快調整了狀態,說自己要先休息了。
我沒有立刻去找他,吃完飯後,我找到爺爺,把信封給了他,我看過那封信,很簡短,信封上是:陳勍寄,信封內隻有一張紙,上麵寫著:蘇恒。其實裏麵還有一張紙,我把他拿了出來沒有給爺爺,那張紙上麵寫的是:僅我的愛人。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有僅這個字,但我還是跟尋內心留下了這張紙。
爺爺什麼話也沒說,隻是叫我走,讓我離開。我走了,但隻出了門,裝作沒看見他顫抖的手,裝作沒看見他悲痛的神情。
原來那個瘋子叫陳勍啊。陳勍。勍,姑姑的名字叫蘇情,父親的名字是蘇念。
我站在門後,門內是爺爺的哭聲,我聽到了,也確定了。爺爺在念著:啊勍啊,我的小少爺啊……
我沒有發出聲音,也沒有聲張,隻是站在門後摸著兜裏的那張寫著:僅我的愛人。的紙。
陳勍嘛,原來僅是這個意思啊,他隻是你一直堅持的愛人,而他卻沒有和你在一起。
為什麼呢……
你和我的情況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