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稍端打電話給“飛騰”國旅的董事長夏飛騰,也不繞彎子,直接問他們公司今天是幾點下班的。夏飛騰都已經睡著了,電話響的時候,他沒好氣的咧咧罵出聲,這大半夜的誰還打電話啊,當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秦總裁”三個字的時候,嚇的趕緊坐起身,瞌睡蟲全跑了。
本以為是生意上合作的事,可沒想到秦總裁問他們公司幾點鍾下班,夏飛騰有幾秒鍾的愣神,他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秦總裁怎麼會問自己的公司幾點下班?電話那頭秦稍端不耐煩了,又問了一次,夏飛騰才回過神來,說他今天沒去公司,而後一個電話問張鶴鳴,然後回複秦稍端說今天六點準時下班。
“所有人都是六點下班?”秦稍端再次確認。
“是的,都是六點下班,公司這段時間不忙,加班少。”夏飛騰小心翼翼的措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秦總裁的聲音裏帶著一種擔憂和疲憊,夏飛騰雙眼轉了轉,試探性的問,“秦總裁,有需要我效勞的盡管開口。”
“嗯,沒事,我就隨便問問。”
秦稍端掛了電話,渾身無力靠在車身上,他不知道下一個給誰打。他現在才知道自己對尹隨心了解的實在是太少太少,除了知道她在“飛騰國旅”上班,知道她家是徽州的,其他的一無所知,不知道她在京城有哪些朋友,不知道她的生活圈子,以至於找不到她都不知道問誰去要人。
秦稍端呼出一口氣,打電話給助理,讓助理帶幾個人去找,而後又打電話給自己幾個玩的好哥們兒,讓他們通過關係找找。他則開著車沿著尹隨心的公司到他家裏的公交車線路沿途尋找,一直開到家裏,都沒看到尹隨心,看了看黑漆漆的屋子,秦稍端僥幸的想,這個女人會不會已經回來了。對啊,也許她隻是出去吃了個飯,然後自己回來了。當秦稍端興衝衝的跑到樓上打開家門,客廳裏靜悄悄的,尹隨心的拖鞋還放在鞋架上,再打開尹隨心房間的門,被子整整齊齊的疊著,房內的擺設也是絲毫未動。這一切的一切無不顯示著這個房子的主人沒有回來過。
一陣“轟隆隆!”的雷聲響起,不一會兒外麵下了雨,仿佛一瞬間氣溫驟然降低,到處都是濃鬱的冷氣。
在冰冷冷的房間裏,一個落寞的男人正靠在門上。房間裏靜悄悄的,有一股濃鬱的潮濕氣息,似乎映襯著主人失落的心情。
秦稍端都不知道那一刻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仿佛心被挖走了,空落落的,整個人沒了靈魂般……
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到桌子邊,桌子上的相框裏,尹隨心身穿一件碎花長裙,頭上套著柳葉編的花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衝著鏡頭微微的笑著。
他一直都知道,這個女人長的好,尤其是笑的時候,眼睛彎彎的,很分明,很好看。
秦稍端拿起相框看了一會兒,忽然把自己埋在了雙臂當中,喃喃低語,聲音裏帶著明顯的顫抖:“你在哪?你在哪?你到底在那?”
秦稍端真想給自己一拳,如果今天趕在她下班前去她的公司接她會不會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如果,如果她出了什麼事,自己要怎麼辦?
胸口一陣絞痛,仿佛一把銳利的鍘刀在淩遲切割一般。
不行,不能再等了!
自己決不允許任何危急她的情況發生,決不允許!
秦稍端拿起手機,準備撥通他叔叔的手機號,他叔叔是公安局的局長,上次尹隨心表姐於智莉的事就是他叔叔找人擺平的。現在,讓他調動百八十個警察,幾十輛警車找人不是件難事。
就在這時,秦稍端發現桌上少了一樣東西。
一把牛角梳!
一般人也許不覺得奇怪,可秦稍端卻發現了不對勁,尹隨心有一頭烏黑濃密宛如海藻般的長發,有一次她邊拿牛角梳梳長發邊向秦稍端炫耀,說這把牛角梳是她的朋友從越南帶回來的,正宗越南貨,還說牛角本身就是一種名貴的中藥材,具有清熱解毒,去風濕等藥用功效,能很好的保護頭皮。秦稍端當時聽了嗤笑一聲,換來尹隨心的一記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