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拓慢慢的扭過頭,用無法形容的眼神看著孔放,“你這……是來勸我……勸我讓出股權的?”
丁拓本來以為,他和孔放是認識多年,又是合夥人,目前能和他共同分憂、共同麵對困難的也隻有孔放了,可是他沒想到,孔放有一天竟然會倒向秦稍端那一邊。
孔放在丁拓銳利的目光下,無法承受的低下了頭,他還想抽一口煙,以此來掩飾他的狼狽,隻是拿煙的那隻手重得抬不起來,“丁拓……對不起……我知道我說這話不應該,但誰讓我沒錢沒勢呢,上學的時候,我自命清高,視金錢如糞土,覺得那些看錢的人特別俗,我覺得我以後的人生肯定是與眾不同的,錢這個俗物肯定難不倒我。可等我出學校了,等我進入社會了,等我成立自己的家庭了,等我成為了丈夫成為了爸爸之後,我才明白,生活中處處都離不開錢,我也不可避免的被俗化了……”
丁拓那一瞬間特別想笑,他說不清自己的心裏到底什麼滋味!
“丁拓,我知道你的脾氣,你是寧肯爭個魚死網破也不會讓秦稍端如願,可你想一想,如果真的爭個魚死網破了那你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將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給他,我還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你還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咱們還是可以東山再起的……”說到最後,孔放說不下去了,也許連他自己都認為他說的話有多麼的荒誕!
丁拓覺得眼前有些迷蒙,這些話從孔放嘴裏說出來,就跟鐵鏟刮鍋底似的,異常刺耳,刺耳到他多聽一個字兒都覺得頭疼。
丁拓喉嚨一緊,啞聲道:“孔放,你,你……說得真好,太對了!”
孔放臉色發青,“丁拓,我向你保證,我不會讓你白受委屈,我剩下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我也全都轉給你……”
丁拓用力的閉了下眼睛,再睜開,突然覺得一股力量從腳底湧了上來,他低聲笑道:“對,你痛苦,你有難處,你免不了俗……你願意把你的股份給他是你的事,但是我,不願意!這是我的公司,我憑什麼要拱手讓給他?!”
丁拓從心底升起一抹濃烈的悲哀,他一直把孔放當成他的朋友,是那種可以托付的好兄弟,卻不想,到頭來,他這個兄弟竟然倒戈到仇人那一頭去了,是,他是幫忙了,但是幫的卻不是自己。
不管他有什麼所謂的苦衷,這對丁拓來說,都是不可原諒的!
孔放沒想到丁拓這麼決絕,有些急了,道:“丁拓,你再好好想想,咱們先避過這個風頭,別把公司賠進去……”孔放到最後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甚至語無倫次了,他知道自己說什麼都無法說動丁拓,丁拓的性格他太了解了,丁拓就是個眼睛裏容不得沙子的人,他也知道自己這次說出這番話他和丁拓的兄弟情可能無法再維持了,他為此也糾結了很長一段時間,可是他是真的撐不住了,既然是兄弟,丁拓為什麼就不能替他想一想呢?
丁拓看著孔放,特別認真、特別仔細的看著他,“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我不想再重複第二遍。”
孔放怔愣的看著他。
“沒什麼事你就出去吧!”
孔放麵如死灰,他呆坐了很久,最後啞聲道:“好!”
孔放出去了之後,丁拓一個人呆坐了很久。
半響,他那雙黑曜石般的閃出了一抹凶狠的光芒:秦稍端,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秦稍端剛開完會,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下,是尹隨心發來的短信,讓他回秦皇島記得給她帶點稻香村的點心,後麵還附帶了一個晃動著手帕扭著水桶腰、露著齙牙的小人兒,小人兒嘴巴咧的大開,嘴裏叫道:“大爺,快來呀!奴家好想要啊!”
秦稍端看著這個小人兒,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軟了,若不是因為空間距離的限製,他真忍不住想把媳婦兒抱在懷裏好好的親熱一番,他這媳婦兒怎麼這麼招人疼啊!
秦稍端撥通尹隨心的電話,那邊很快接通,響起尹隨心的聲音,似乎在吃什麼東西,嘴巴裏嚼東西嚼的吧唧響。
秦稍端笑著問:“媳婦兒,幹嘛啊?”
尹隨心邊嚼東西邊說:“我在吃桃子!”
秦稍端光想象都知道尹隨心肯定不會把桃子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吃,而是拿著桃子就啃,嘴巴啃的亮晶晶的,讓人忍不住都想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