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回來就直接扔給了侍女,洗完澡出來一看,沒想到竟是個女孩,長相頗為清秀,皮膚也比他想象得要白得多。本以為王爺會多個暖床,他卻接到命令帶她去大廳。接下來王爺的問話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隻是走過場,毫無興趣等候王爺最後的宣判,這女孩的表現卻出乎眾人的意料。
不驚不恐,不悲不喜,就那麼淡淡地站在那裏,努力挺直了背脊。這些久經沙場之人的目光,就算是他也會覺得不自在,更何況一個這麼小的孩子。
而且……慕斜壓住自己忍不住抽搐的嘴角,說話竟比王爺更惜字,這是哪裏來的怪胎?
“南國?”軒轅皓昱勾眉。南國在兩年前的戰爭中覆滅,重臣一率清剿,王室全部當場賜死,從此歸入晉洱國的版圖之內,改名,南城。
“南……城。”眾人盯著她看,久久不說話,禾萍無奈,隻好改口,兩年的時間,還是改不過來啊,真要命。
“嗯,到最後麵去,你以後就叫何平,跟著慕斜,在外一律作男裝打扮,非特殊要求,不得對外透露性別。”說完又掃了一圈廳內眾人:“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洪亮的聲音響徹驪王府的議事正殿,士兵們接到將軍的指令,無不猶豫地大聲回複。
夜晚,禾萍,不,從現在起叫何平了,何平平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慘白的月光,愣愣出神。
竟然,比想象的要快這麼多,是不是應該更努力呢,老天爺也在幫她呀。
兩年之後,金陵城外。
何平一身翩翩貴公子的打扮,站在目送軒轅皓昱的隊伍離去。
等到再也看不見一丁點的黑影,她依舊沒有轉頭,定定看著前方,說:“慕大哥,你不跟去,也和我一樣,任務在身嗎?”
“王爺此去收複西席,本是囊中之物,小戰一場,有左公子在,我很放心。”
何平沒有回答,對於慕斜的話答非所問,她也不在乎,已經習慣了。軍事機密,不能透露,她理解。
如今的何平已經十八歲了,唇紅齒白,儀表堂堂,金冠束發,身形修長,完全沒有當初那個幹癟瘦弱的小乞兒的身影。
連年來,她一直跟在慕斜身邊做事,而慕斜又通常跟著驪王,因此何平也算是變相地一直跟著軒轅皓昱。
伸出雙手,看這日漸積累的幹繭,想起他手把手教她習劍練武的每個清晨,劍眉星目,朗顏薄唇。葉上的露珠尚未落下,朝陽的華輝已撒向睡夢中的大地。
軒轅皓昱從來說一不二,他說下的話便是放出的命令,沒有人可以違抗。
可是,自己雖然磕磕絆絆,卻平安地活著走到了今日,這在刑罰嚴苛的驪王府,難道不是一種奇跡嗎?背上的鞭痕已經過去一年,現在想起仍舊心有餘悸,火燒般的灼痛感時不時地傳來,提醒著她如今正處在怎麼一個殘酷的世界。
犯錯沒有改正的機會,興許下一刻就會成為別人足下墊腳的白骨!
想到這裏,何平的目光變得凜冽,不一會卻又溫柔下來。
殘酷的世界,卻又處處隱藏著溫柔啊。慕斜雖然什麼都不肯告訴她,卻每次都在任務中盡力相護。還有那個人,又何嚐不是,冷著臉削掉自己中毒的肉,繃著麵揮下沾滿鹽水的刑鞭,可是啊,可是他卻會在深夜帶來宮中的貢藥,在黎明前掃清她昨日留下的隱患,完成因為犯錯沒有完成的任務。
默默地做著一切,他對她,就像在培養一個孩子,要求嚴格,卻允許犯錯。
揮了揮頭,甩走不該有的旖念,何平深吸一口氣,軒轅皓昱,你凱旋之日,便是我助你完成心願之時——也是我的心願達成之時。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看得爽了賞個錢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