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沒聽到回應的張新城歎了口氣:“所以,我想問你能不能看在和朱欣是好朋友的份上參加她爸爸的葬禮?以唐家人的麵子出現,起碼震懾到讓朱家對朱欣不至於那麼絕情。”
唐文婉眉頭跳了一下。站台公開支持朱欣?想起前世種種 ,她在內心自嘲道“與虎謀皮嗎?”
“可是,我哥最近不讓我出門。”唐文婉猶豫著推脫道。
電話那頭顯然沒想到她拒絕的那麼幹脆,沉默了半響,才試探著加碼說道“如果我們不幫她···朱欣好像也不太想活了。”
腦海裏那跪在海底的沉塑又浮現在眼前。
“早晚得死。”唐文婉差點脫口而出。
嚇得她捂住嘴巴對著話筒,隻來得及發出“啊…”的一聲。
“拍賣會那晚,朱欣本來還高高興興的想邀請你參加他們家的AFTER PARTY的···”張新城以為是聽到唐文婉的鬆動,又補充了一句。
而這句話卻像一根火柴點亮了唐文婉眼前的迷團。
沒有前世的車禍,人卻依然死了,雖然現在輿論是不利於朱家的一麵倒,會不會在葬禮上再出什麼不利於薑凱晨的幺蛾子····
“那···我看能不能偷偷溜出來。”唐文婉坐直了身子認真回答道,小腦袋又在拚命複盤前世禍端重現的幾百種可能性。
葬禮的那一天,唐文婉穿著素淨的黑衣,獨自一人前往朱家。
她本以為空氣中應該彌漫著悲哀與愁苦,誰知踏入朱家大門,看到的卻是一屋子滿是冷視與嘲諷的氣氛。
步入封閉式會場,人聲鈍響,各房之間眼光如刀似劍讓人看了令人寒心。
在一旁低眼默禱的朱欣,微紅的眼眶下瞳孔散無光芒,短短幾天,這個十八歲的姑娘宛如霜打。
前世的仇恨與當下的同情交織了起來,她也不過是一個初涉人世的小姑娘啊,一切的因果會不會因她父親這個突變的死因而回轉呢?
看向仿佛隨時就要破碎的少女,唐文婉忽然就後悔了自己的出現,感覺自己心懷鬼胎的站在這還是有那麼點殘忍。
在眾人陰晴不明的注視下,轉頭正想離開,迎麵卻對上了薑凱晨踏進靈堂的身影。
顯然沒想到會在這見到唐文婉,薑凱晨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皺起眉頭。
而就在這一停一駐之間,一襲黑色旗袍包裹著淡淡的藥香味,收斂了風情的張淩月從薑凱晨身後越了過來。
薑凱晨今天一身黑西裝包裹的整個人更加的肅穆,襯托的張淩月站在身邊有如黑夜的鳶尾更加的神秘。
“還挺配···”唐文婉醋精上頭,嘟起了嘴。
複仇,站台,查明真相····一肚子的算盤立馬被她拋在了腦後。
而薑凱晨微皺的眉頭,在注意到追上來的張新城的時候打起了結。
“文婉,你這是要走?”張新城小跑過來一把抓住唐文婉的手臂,小聲在她耳邊責問著。
唐文婉還在她的醋意裏泡著,一時沒反應過來,差點被人抓了個滿懷。
“啊?啊!”看清張新城後,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本來是要撤退的。
可轉頭看向薑凱晨那低頭盯著張新城抓自己手的駭人模樣,和他身邊不遠處嘴角含笑正一臉看好戲的鳶尾花,忽然的反骨上頭。
“誰說要走啊?”扭頭徑直又向靈堂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