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水滴落下時(1 / 3)

陸枋又是被懟到無話可說,頓時火氣上湧,他這完全是當她廢人一個嘛,這一頓悶氣生的。本想硬氣一回不隨他回家,可轉念一想,自己確實不會做菜,回家也隻有下麵條的份兒,或者說去點個外賣,還每次都得在備注上注明‘我是孕婦,不能吃香料,隻放鹽即可,謝謝!’,她也覺得實在麻煩,心裏想著‘算了,生了孩子再硬氣也不是不行。’,就隨著何子儒上樓了。

回到家的何子儒一如既往地鑽進廚房,忙叨起來,不一會兒一桌豐盛的飯菜就擺在她的麵前,陸枋好一頓狼吞虎咽,何子儒見她吃的如此滿足,看來他是深知自己的廚藝驚人,丟下碗筷就坐到自家沙發上,隻扔給陸枋兩個字‘洗碗’,陸枋當然是心滿意足地去洗碗了,何子儒不僅解決了她的工作,還連帶著解決她的晚飯及一切她想得到、想不到的事情,做不比親媽做的還多。

但是陸枋沒想到,近二十分鍾的時間,她不是洗碗就是在洗菜板,擦桌子,擦油汙濺到的地方,等到廚房已收拾的差不多時,何子儒走過來,斜靠在廚房的推拉門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看著陸枋著說:“哦,那邊的櫃子是洗碗機,可以用的。”。陸枋聽了這句話,雙眼順著何子儒的視線看去,然後打開了洗碗池右下方的黑色櫃門,一看,震耳欲聾的沉默響遍整個廚房的每個角落,她站立了好一會兒,一眼也不想瞅何子儒,雙拳緊握的手以及她咬緊的後槽牙等到廚房被收拾幹淨的那一刻也沒有放鬆下來。

陸枋坐在沙發上,因為久站的緣故,腰部有些酸脹感,她此時隻想靠著,可旁邊的何子儒讓她一想到方才的碗就氣不打一處來。可瞬間她也就沒了氣性,她看著何子儒說:“她慢粒查出來有多久了?”。

何子儒聽了後,眼裏的光瞬間暗淡了下去,“半年”,停頓了一會兒他又繼續說道,“如果再不出現,她真的就等不到了。”。

“她的父母親人呢,這種事情她的父母親成功的幾率會更大啊!”陸枋有些許激動,自己不知不覺地提高了音量。

“她不肯說,也不讓我找,我之前瞞著她偷偷地去警局找過人,但那些聯係方式根本就是假的,一通電話都沒打出去過。”何子儒極力用近乎平靜的語氣回答著陸枋。

“你已經盡力了,也許沒有找到也挺好,至少她能有個哥哥。”陸枋看著垂頭喪氣的何子儒,不知怎的,麵前這個人總有一股讓她想抱在懷裏安慰的衝動,但她始終沒有這麼做。

“可我終究不是一個稱職的哥哥。”何子儒突然靠在沙發上,閉上雙眼。

陸枋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如若是以往在醫院那樣,她隻會說幾句請保重身體,然後轉身離開,可這一次,輪到與自己相熟的人躺在病房裏奄奄一息時,她也開始無措,不知該作何才好。她感覺到窗外一股黑暗正在飄來,怕是又要下雨了,在這季春的時節,偶爾會有那麼幾天‘雨季’。她慢慢地靠近何子儒,見他仿佛是睡著了一般,即使雙手在他輕閉的雙眼前晃動,也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大抵是常年坐辦公室未經過太陽的洗禮,白皙的皮膚上看不見一粒斑點兒,隻是左側眼角下那一顆如塵埃般細小的黑痣較為醒目地貼在他的臉上,他修長的雙手十指緊握放在他的腹部。陸枋朝臥室走去,三間臥室門展現在她的眼裏,她猜想開著門的那一間應該就是他的臥室了吧,她躡手躡腳地走進去,寬大的房間,依舊是黑白灰的配色,灰色窗簾於兩側被束起,淺灰色牆體,黑色落地床靠著矮護牆,懸空的灰色衣櫃立於進門處,唯獨地板是木質象牙白,她本來猶豫是拿外套還是拿毯子,但好在打開第一個櫃子時,一張薄薄的灰色毛毯出現在眼前,也就省去了她在別人屋子裏翻箱倒櫃。待陸枋重又躡手躡腳地回到客廳,將毯子蓋在何子儒身上,天空已又暗淡了一層,她走到陽台,透過落地窗向外望了望,看來果真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