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枋望著陸爸遠去的背影,始終蹲在椅子旁沒敢出聲。等到陸爸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野中,她才徐徐地坐回椅子上,幾經絕望的她不敢回家,可她也沒有可以去的地方,畢業這幾年,她每天的生活都很單調統一,除了邸錦㥋她再也沒有別的朋友了,可是告訴邸錦㥋等同於告訴阿姨,告訴了阿姨就相當於父親也知道了,她沒有撥通邸錦㥋的電話,而是在河邊長凳上坐了一上午,實在去無可去的她終於做了一個決定,她緩緩向前走,一步一步地,陰天的氛圍讓本就悲傷的她顯得更加地悲傷,她走到護欄前,失落的眼神望著麵前靜靜的河水,隻有風聲吹打在她的臉上,她左腳抬起,站在了石欄下的一個1厘米台階上,雙手扶住石欄頂部的台麵,正要抬起右腳,在她身後一個女人的聲音出現在她耳朵裏,可她並沒有在意,腳下的動作依舊沒有停頓,那女人見陸枋並沒有任何反應,在陸枋右腳快要跨過石欄的時候上前抱住了她的腰將她拖了下來,嘴裏著急地說著:“小姑娘!有啥想不開的呀!年紀輕輕的有啥過不去的啊?”。
陸枋哭喪著臉讓女人不要管她,仍舊要爬石欄,女人並沒有放手,她雙手死死地抱住陸枋,並沒有大喊大叫,因為這個才一百斤的姑娘根本不是她六十公斤體重的對手!
陸枋掙紮了一會兒,始終掙不開,才逐漸放棄了,隻是躺在那女人懷裏委屈地哭著,好在她倆在一棵樹下,那女人沒有喊叫,陸枋的哭聲也並不大,來往的行人隻當是樹叢裏的流浪動物,並沒有理會她倆。女人見陸枋不掙紮了,手中的力氣也逐漸變小,雙手開始放鬆下來,她坐起身,坐在陸枋對麵,看著麵前這個哭的跟個淚人兒似的陸枋,雙手給她擦著眼淚,安慰著她說:“不管多大的事兒都能過去的,你去外麵的世界看看,好多人都在努力的活著,每個人遇到的困難都會不一樣,但最後都會解決的。”。
陸枋並沒有聽進去她在說什麼,仍舊自顧自地哭著,並說著:“怎麼解決,解決不了!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
女人見陸枋開口說話了,覺得有希望,就繼續說著:“我不知道是因為你沒說呀,或者你不想跟我說,但是不管怎麼樣,死亡並不能解決問題,它隻能解決你的生命,而在你身上的問題依舊會隨著你轉移到你的親人身上。”,見陸枋停下了抽泣,她又繼續說著:“也許現在一時想不通,可是你出去走走看看,世界上每個角落都存在著痛苦,不要局限在這一個地方,它封閉了你的生活方式,封閉了你思維邏輯,活著,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女人滿臉真誠地跟陸枋說著這些話。可殊不知,這個女人的兒子在上個月剛剛跳河自盡,因為工作上受了委屈被領導責備而她沒有及時發現,回到家見孩子一直拿著手機打遊戲,不吃飯也不睡覺,她以為自己的孩子在故作姿態,隻是想為不上班找一個借口,就錯罵了他幾句,結果晚上就跳了河,第二天早上在河裏被人發現,警方給她打電話讓她趕到現場時,她的兒子經過河水一夜的浸泡早已浮腫的麵目全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