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同交流了兩個多小時,陸枋總算把事情向女人解釋清楚,女人也隻是簡單問了陸枋幾個問題,然後就同意將這個店子接手過去,隻是今天她出來的匆忙,什麼也沒帶,隻好同陸枋商量三天再簽協議,因為正好她有要事處理,未來幾日,恐都不會在家,陸枋同意了。陸枋看了看手機,已經接近七點,自己也一直在家忙於整理,幾乎未進食,早已餓的饑腸轆轆了,她主動約何子儒和女人一起吃晚飯,可女人表示自己有約,故而先走一步了。
“這份資料放在你這裏吧,剛剛好,你們倆熟,到時候一並轉交給她就好了。”陸枋待女人走後,才將後續問題繼續說著。
“店裏的員工,如果可以,可以請她不要換嗎?”陸枋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陸枋招的所有員工,其實都是殘障人士,大部分人不是聽力不好,就是無法說話;聽力不好的人她教他們調試咖啡,無法說話的人她就叫她們做服務員,除了吧台內及大廳內各有一名相對她們來說是正常人的員工協助處理事情。
“她們有自主決定權,去留由她們說了算,隻要不是違反常規。”何子儒漫不經心地回答著。
“你想吃點什麼嗎?我好像這幾年從來沒有請你在外麵吃過飯。今天我請你吧!”陸枋看則麵前將資料拿好後,正要起身的何子儒。
“好啊!那我可得吃點好的!”何子儒立即轉過頭,一臉的壞笑。
一家西式餐廳內,陸枋坐在何子儒正對麵。這家店是何子儒以往常常帶孩子們去的地方,因為離陸枋家比較近,開車會很方便,兩者之間駕車隻不到十分鍾的路程。何子儒說是要選高檔餐廳,結果還是選擇了這個給他留下太多記憶的地方。兩個人不知道從什麼時間開始,逐漸的沒有了話題,也減少了交流,相互之間似乎都在刻意地保持著距離,一頓晚飯,除了服務員問吃什麼喝什麼,再也沒有了任何話語。吃完了這頓寂靜的晚飯,何子儒準備送陸枋回去,可是陸枋拒絕了,她覺得兩個人目前的狀態,已經不適合再呆在一起了,分開離開,對誰都是解脫,故而就在餐廳裏,陸枋付了錢,相互道了別後,就此分開了。
走出餐廳,陸枋沒有打車,而是獨自沿著道路往家的方向走,令她沒想到的是,原來駕車不到十分鍾的路程,走了整整半個小時,還沒走到。接近晚上九點的街道上,人流變得稀少了起來,或許是因為上班日的關係,出來散步的人並沒有周末那麼多,而她也從來沒關注過這條路,何子儒同兩個孩子往返過多少次。望著每一輛從她身旁經過車,她都仔細地看它們的車尾,可始終沒有一輛是她所熟悉的。
晚夏的夜晚,開始涼意侵襲,偶爾刮過的大風會將街道邊的樹葉吹的簌簌作響,黃色的燈光穿過樹葉充斥了整條街,車道內無數車輛的燈光總是時不時地打在陸枋的臉上,那刺目的白光晃的她幾度睜不開眼。獨自在夜路走著,路旁偶爾會躥出的一兩條野貓、野狗將她嚇到,膽小的她因為最近看了一些新聞報道,增加了她恐懼感,陸枋裹緊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開始加快了腳步。在經過一座石橋,即將轉彎走進僻靜的角落時,陸枋感覺身後有身影跟在她身後,這感覺從她走出餐廳時就一直存在著,所以她沿路都走的很急促,而且總會繞進人群裏,像要擺脫那個身影,每一次回頭她都以為自己身後沒有人了,因為轉過頭時並沒有一張她熟悉的臉出現在她的眼中,可在她轉向朝角落走去時,那個身影又跟了上來;她想著,走過這個彎道,不遠處就到家了,也許人家也是住在那個地方,這樣想著,能給自己帶來一絲安慰。
繞過轉角處,恰好周邊的小吃店已經歇業,所有的店門都已關閉,這無疑使得陸枋內心的不安愈加強烈了起來。突然,陸枋站定,她想著如果是同行,他是不是會越過她走去,所以她蹲下假裝整理鞋襪,整理了許久,可始終未有人上前,陸枋隻好站起身,忍住焦躁不安的情緒,鼓起勇氣轉過身,卻見一個人影突然走過來抱住了她,她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這才放下心,確定了那人是,何子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