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老爺古怪一笑,突然轉身,朝著遠處樹林的某個角落凝望,緊接著搖頭晃腦,口中喃喃念咒,後來越念越急,口中沫子亂飛,一腳跺地,大喝一聲:“豬彘者,為人宰割之物!你是豬,你是豬……”
施咒之後,他一腳踏在地上,飛入樹林之中。
“老家夥得了失心瘋?”
溫琰看著麻道人,麵麵相覷,不知這詹老爺在搞什麼鬼。
不一會,詹老爺懷中抱著一隻背部披有剛硬針毛的野豬笑嘻嘻走向二人。
麻道人一臉出奇,方才看詹老爺施咒姿態,再看他懷中野豬。
這一刻,他明白了,之前與眾女子纏鬥之餘,瞧見溫師叔將一位女子變作了一隻花豬。
他當時還覺得奇怪,為何詹老爺一直纏著溫師叔要什麼口訣。原來這一顆遮香丹是溫師叔以秘術之法為自己換來的。心中更是愧疚不已,不知日後如何報答師叔這份大恩情。
溫琰嚇了一跳,原來誤會了詹老爺,問道:“你這是將何人變作了豬彘?你不會是為驗證神功真偽,將那無辜的路人變化了吧?”
詹老爺使勁拍打著豬腦袋,痛得野豬咕咕大叫,笑道:“這等損陰德之事老朽怎會冒失使用!你不知,這隱藏著人不是什麼無辜路人。他一直在暗地裏跟蹤老朽!”
溫琰更加疑惑,不知是誰在背地裏跟蹤,問道:“他是誰?為何要跟蹤我們?”
詹老爺笑道:“你不必擔心,他隻是跟蹤老朽!這事也與你二人無關。”
“這家夥是一隻狐妖,狡猾的很,咱們出了‘春溪城’後,老朽才發現鬼鬼祟祟的身影,沒想到這滑頭一直暗自跟蹤老朽多日……”
溫琰越聽越糊塗,問道:“他是一隻狐妖?如此說來你們也算一族,你為何對他使用這等折損陽氣的秘術?難道你二人之間有仇有怨?”
詹老爺收起笑容,神情有些動容:“你殊不知,人乃萬族之貴,萬物皆喜歡效仿於人,也有派係領地之爭。都會學人一樣,有家族之分,有種族之分,有國家之分!打打殺殺,屠姓滅族,萬物之厄啊!”
“這隻狐妖可不簡單,乃是西域‘萬妖穀’幽玉姥姥手下之輩。‘萬妖穀’一族勢力龐大,早有統一妖界的想法,前些日子,幽玉姥姥派人遊說我家娘娘歸附與她的統治!”
“哼哼,娘娘何肯仰人鼻息之下,便打退來使。娘娘料想幽玉老妖不會就此罷休,從‘太極魚’算出自己不久後會有一劫,擔心至寶會落在幽玉老妖手中,便差遣老朽將‘太極魚’提前交給你!以防不測!”
原來如此,溫琰還以為鏡寶夫人記錯了交還時辰,聽得“萬妖穀”這這個名字,覺得耳熟,漸漸回想起當日與大師兄等人下山喝酒,回來遇到的幾位怪人不是自稱萬妖穀之輩嗎?
“你的意思是說,你家娘娘算出自己會遭幽玉老妖的毒手?”
詹老爺搖頭道:“這種事情說不準,或許並非是幽玉老妖害她。娘娘不過借著‘太極魚’卜了一卦,從卦相來看,自己必有一難,至於何人害她,娘娘也無法看出其中深奧的卦意!”
溫琰追問道:“你家娘娘道行不低,竟然對幽玉老妖有所顧忌,這老妖究竟是個何方神聖?”
沒等詹老爺出口,一旁默默不語的麻道人開口道:“溫師叔不知,這幽玉姥姥在妖界頗有聲望!聽聞她本名叫做子桑玉,人稱幽玉姥姥!認識她的人都尊稱她一聲姥姥。”
“這子桑玉乃是修行萬年的大妖,善使幻術,神通更是了得!稱霸西域一方,若是進了西域之地,很少有人敢冒犯她的尊嚴!”
溫琰沒想到竟有這等大妖在世,若這幽玉姥姥犯難鏡寶夫人,隻怕娘娘她朝夕不保,便問詹老爺有何打算。
這事與詹老爺也有牽連,但他卻安之若素,撫摸著野豬背部,道:“我家娘娘說過,佛講因果、道講緣法,子欲避之,反促遇之,凡事順其自然吧!”
溫琰沒想到鏡寶夫人心境豁達,心中不免佩服。
詹老爺不再廢話,指著腳下流淌的溪水,道:“溫兄弟,你看看這溪水之中是何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