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王博霖在公司收拾自己辦公桌上的東西,他已經早早把公司事情處理好,並把公司接下來幾個星期的工作都安排的井然有序。如果自己運氣好,可能會在此前受傷的基礎上傷上加傷,需要修養一段時間,如果運氣不好,魯澤岩帶著人來晚了,或者中間他自己出了什麼差錯,把小命交代下了,那也能給公司一點緩衝的時間,什麼項目該找誰簽字,什麼方案該找誰過目,他就一一交接好了,公司不會因為他突然不在了就陷入癱瘓。
助理聽著王博霖一件一件交接事情,總有種他在交代後事的感覺,不由問道:“王總,你近期要外出嗎?”
王博霖正沉著臉思考還有沒有他沒交接到位的事情,被助理這麼一打斷,沉吟須臾後搖搖頭:“不出去,但是你看我現在身上還帶著傷,公司事情太多了,弄得我吃不好,睡不好,傷口也總是得不到恢複,我想把事情先安排好一些,後麵能抽空休息一陣子。”
助理看著王博霖臉上的淤青,和眼下的青色,覺得他說得確實有道理,總這麼帶著傷上班,每天勞心勞肺的,確實不利於傷口恢複。
於是便順著王博霖的話音道:“確實該空出一點時間休養,不然你總是這麼帶著傷上班,下麵的人上班都不好意思摸魚,王總你看最近每個部門遲到的人越來越少了,大家看老板這麼辛苦,每天還準時上班,弄得他們都不好意思遲到了。”
王博霖聞言笑了一下:“不用那麼勤奮,比我靠譜點就行了。”
助理知道這是王博霖謙虛了,實際上王博霖是個非常靠譜的老板,甚至有員工私底下議論,小王總比他爸爸還要靠譜得多。
安排好事情,王博霖沒讓助理送自己回去,走出了公司,不知道出於什麼原由,原本已經走出去一截,他驀然回頭看了一眼公司。如果這次王昊天夠狠,直接要了他的命,那他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公司以後的發展就看股東們要讓誰來接手王氏這個燙手山芋了。
他已經盡力了,哪怕到了九泉之下,遇見了他爸,他也問心無愧。
王博霖離開了公司以後,去了趟南城大學門口,定定地看著不斷進進出出的學生和老師。
沒有提前和向柏桐說他要過來,王博霖在車裏坐了一會兒,意料之中的沒有看到向柏桐。
不知道是他真不怕王昊天拿他怎麼樣,還是覺得自己就算把這條命丟了也在所不惜,總之王博霖心態平穩的開車到了和魯澤岩事先約好的地方。
到了碰頭的地點,魯澤岩說王昊天這次找的人都是專業的打手,他怕王博霖身上的傷沒好,在對方手上吃虧,給他準備了能攜帶在身上的刀具,還有一個定位器和一個信號器。
魯澤岩他們會在外圍等候,等王博霖撐不住的時候帶人出麵去解救王博霖,同時也去抓把王昊天送進去吃牢飯的把柄。
何朔晚上有一台緊急手術,沒有時間過來,但也抽空隨時和魯澤岩聯係,何朔都替王博霖心累,和魯澤岩牢騷道:“當年也沒看出來王昊天有這麼大的膽子和魄力啊,上梁不正下梁歪啊,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說博霖這造的什麼孽,碰上這麼一家子親戚。”
魯澤岩翻了個白眼,這話他也想說,但眼下也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隻得交代何朔,讓他今天留在醫院值班,如王博霖真出了什麼問題,他能最快速度把他送去醫院,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得到醫療救治。
何朔歎了口氣答應道:“放心吧,我一直都在呢,隨時待命做你們堅實的後盾。”
王博霖一路上都在設想,迎接他的會先是一群手持刀具的打手,還是某個設計精巧的機關,又或是王昊天投靠了某個厲害的人物,等待他的是某處製高點的狙擊槍。
夜幕降臨的時候,他像回自己家一樣一樣閑庭信步地進入了那座廢棄的大樓,大樓裏隻亮著一盞舊燈,大概是許久沒有人用電路接觸不良,燈光略顯微弱,還有點一閃一閃的。王博霖腳步不停地往裏走,同時調動了全身的感官,眼睛四處掃射,“呲啦”輕微的桶裝物品挪動聲從頭頂傳來,王博霖猛一抬頭,一桶液體兜頭澆下,將他從頭到腳淋了個遍。
一陣略微刺鼻的味道傳來,王博霖用一隻手撚了一點衣服上的“水滴”,都不用特意把手湊到鼻子下去聞,都能知道是汽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