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宛若實質般落下,砸的左時野腦子發懵。

“傅……傅煜,你開玩笑的吧?”

手下意識的抓緊,他喉結滾動,眯起眼睛抬頭看向對方,試圖找出證據。

傅煜不躲不閃的和他四目相對,眼神甚至慢慢往下,在那張緊閉的唇上定住,然後在左時野驚悚的目光下伸出舌尖掃過唇角。

一副準備享用獵物的姿態。

突然灼熱的氣息驟然而至,傅煜壓低身子,口鼻裏的氣息盡數灑在左時野敏感的側頸,“我從不開玩笑。”

陌生的感覺讓左時野不受控製的瑟縮,連眼皮都在微微顫抖。

本以為傅煜是說著玩的,可當看見那雙眼睛裏的戲謔消失殆盡,隻剩下認真時,左時野終於慌了。

連看都不敢看傅煜,他別過臉語速很快:

“傅煜,別鬧了,一點都不好玩。”

左時野心中的那條弦緊繃,強迫自己冷靜的結果是說出的話帶著明顯的顫音。

“嗬。”某人如臨大敵的樣子讓傅煜心情愉悅,拍了拍僵硬的人站起身。

“別擔心,我性取向沒問題,可對你……”

聽到前半句剛鬆了口氣,突然沒了的後半句又讓左時野心懸了起來。

他側著頭好似沒在聽,實際卻是暗自咬牙。

“左時野。”傅煜沒有預兆的喊了聲,“你希望我對你感興趣嗎?”

左時野瞳孔放大,他怕是腦子有坑才希望一個男人對自己感興趣。

像個沒有準備答案卻被老師點名的學生,他半天才勉強組織好答案:

“我長相一般,人又無趣,自然是沒興趣。”

“是麼。”

長相一般?人也無趣?

傅煜次啦一聲推開椅子,轉身離開時留下一句話:“放心,我對你確實沒興趣。”

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再無一絲動靜左時野才如蒙大赦般放鬆身子。

不得不承認,有一瞬間他甚至想好了和傅煜同歸於盡的方法。

還好,都結束了。

平緩了會兒心跳,起身時便發現自己渾身仍在沁著細密的汗珠,滿是虛汗的手裏握著幾縷黑發,黏糊糊的貼在手心。

剛結痂的傷口又隱隱滲出血跡。

無奈的歎了口氣,略顯沮喪的朝浴室走去。

此時的傅煜並未離開,他斜靠在門外,領帶鬆鬆垮垮的掛著,多了一絲頹廢感。

指尖夾著的煙慢慢燃盡,煙灰支撐不住落了一地。

抬手撚滅僅存的一絲猩紅,傅煜嘴角牽起一抹意味深長,抬腿離開。

恐同。

越來越有意思了。

修長的身影剛消失在拐角,隨意丟在地上的煙頭就被一隻白皙的手撿起,緊緊攥緊手中。

來人盯著傅煜消失的方向,許久才轉身。

洗完澡的左時野出來時房間依舊空無一人,他趴在床上,臉埋進被子裏,思緒萬千。

他四歲被收養,六歲時,被養父打的隻剩一口氣。

養父生日那天,小小的左時野表現出了不同於同齡人的成熟穩重。

端茶倒水,做飯幫忙,什麼都能做。

在他去喊養父出來的時候,他看到了這輩子都忘不掉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