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左時野因為慣性往前,勒著他脖子的胳膊鬆開了些,沈鬱一個用力就把人從後座提了過來。

“怎麼,想和我殉情?”

沈鬱厚顏無恥地把左時野的臉摁在自己腿上,把車停在路邊。

左時野血流了太多,現在不過是個紙糊的老虎。

“放開我。”左時野受傷的那條胳膊撐在沈鬱腿上,不讓自己完全靠過去,手指不受控製的顫抖。

他整個人從後座橫過來,修長的雙腿憋屈地垂在後座,腰硌在扶手箱上有些難受。

“會有人送她去醫院,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沈鬱抬手想去摸他的頭,被一巴掌拍開。

“他是你姐,你有血緣關係的姐姐。”

左時野眼神冰冷,盡管他不是傅煜,可他們明顯是雙胞胎,程千渝自然也是他姐姐。

“我知道,所以我都不急,你急什麼,小野,你不會喜歡她吧?”

左時野麵部肌肉微微抽搐,突然腳下一個用力,整個人從後座抽離,翻坐在副駕駛上。

本就還在流血的胳膊因為這一用力更加撕裂,黏稠的血液滴滴答答地滴在沈鬱抓著他的手背上。

“關你屁事!”左時野毫不在意已經麻木的胳膊,“開門。”

“你必須要止血,你會被流幹的。”

沈鬱拽著他的胳膊不放,用力捏住上半條胳膊,減少流向小臂的血液。

“我說開門!”左時野從嘴裏擠出幾個字,一腳踹了過去。

質量極好的車門挨了一腳,整個車身都抖了抖。

沈鬱像是沒有感覺一樣看著他的傷口,伸手上去碰了碰,“是不是很疼?”

左時野沒理他,又踹了一腳過去。

不僅僅是為了送程千渝去醫院,左時野有預感,去廠房的不是沈鬱帶來的人,傅煜在裏麵。

廠房周圍埋了炸彈,他必須要回去!

“別踢了。”沈鬱傾身壓住左時野的腿,避開他受傷的胳膊有些無奈,“踢不開的,讓我給你包紮,結束就可以走。”

聽他這麼說,左時野乖巧地沒了動靜,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鬱不是不懂,可他現在滿心都是給左時野包紮。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本來隻是想玩玩,讓傅煜看見他愛的人在愛別人而已,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他想要左時野,從心到身,徹徹底底。

左時野看著沈鬱握住他的手,然後半直起身子去拿放在後麵的醫藥箱。

修長的脖子因為這個姿勢麵對著他,左時野盯著那裏,另一隻手伸向前麵的儲物箱。

沈鬱提著醫藥箱剛要轉頭,一陣輕微的刺痛就從脖子上傳了過來,他低頭看了看,一把小刀正抵在那裏。

“小野這是幹什麼。”

他笑了笑,完全無視了疼痛,自顧自的拿過箱子坐好,低頭拿出紗布和碘伏酒精。

“要是傅煜有什麼事,我會殺了你。”

左時野漂亮的眸子裏全是冰冷,抵在他脖子上的刀往下壓了幾分,“開門。”

聞言沈鬱動作隻是微微一頓,然後嘴角就蕩起濃濃的笑意。

左時野說的直白,擺明了他知道麵前的男人不是傅煜,沈鬱也並不意外,反而十分滿意。

畢竟他這麼聰明,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並不難,盡管沈鬱認為他偽裝的已經夠好了。

至少連程千渝都沒發現。

“小野這是什麼話,我不就在你麵前,怎麼會出事呢?”

他細心的把手裏慘不忍睹的胳膊上多餘的血擦掉,語氣聽不出一絲異常。

左時野厭惡他對自己的觸碰,刀尖輕輕劃過,一道血痕瞬間浮現出來。

“很好玩兒是嗎?你自己是有多見不得人,整天頂著別人的身份才敢見人?!”

他拳頭捏得很緊,依舊抽不出沈鬱手掌的禁錮,耐心消磨殆盡,說話也難聽了些。

“好玩兒啊,當然好玩兒。”沈鬱嗬嗬地笑了,病態的表情和他手下的溫柔完全沾不上邊。

“我確實不是傅煜,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左時野感到小臂上被人溫柔地撫摸,刀尖也沾了些血。

多諷刺,他拿刀威脅著的人,正細心的給他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