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廢了的三國發來給大家看看(3 / 3)

劉岩在臉上露出堅毅的神情,他行事向來果決,既然決定要好好發展,就不會浪費一點時間。當下便拿起弓箭,走到院子的西側。

這座房舍雖然很爛,全部家當加起來怕也不值五千錢,但院子很大,南牆是雞舍,院東南是不大的菜園,西北角便是劉岩平素練武的地方,地方很大,用石滾子輾的很平,有箭垛子和練力氣的石鎖等物,並州早晚涼的很,此時一陣晨風吹來,吹的劉岩精神一振。

他脫去上衣,先打了一套拳。

如果是外人看到了,一定會很奇怪,因為當時的人還不曾見過這般係統的拳法。

要說武技的發展也是循序漸進,中國的武術其實分為兩個部份,一種是殺人術,一種則是舞蹈般的表演。

劉岩練習的,是清朝初年才正式成係統的八極拳。

文有太極安天下,武有八極定乾坤。

這套拳法至剛至猛,在打套路的時候以柔法蓄勁,一旦接觸,則是以爆炸般的方式把力量集中在拳麵之上,動作樸實簡潔,力道剛猛霸道,又講究頭、肩、膝、肘、胯等關節的運用,一旦真正掌握,用來表演並不好看,但行家用於實戰,則動作之間,就能克敵斃命!

打完一套練習,看似動作緩慢,但每一招一式都用足了心,使足了力,打完之後,劉岩的身上已經是油光水滑,連腳底地麵也被汗水濕透了。

劉岩練拳,向來就是如此,不把體力耗盡,絕不會收手。

不吃常人難吃的苦頭,哪裏有機會做人上人?

打完了拳,他又拿起插在一邊地上的環首鐵刀,調勻呼吸之後,開始練習刀法。

劈、斬、格、擋、卸,一柄很尋常的鐵刀被劉岩舞的發出了嗡嗡的響聲,動作之快,叫人簡直看不清楚。

這一套刀法倒沒有什麼來頭,但行家一看就知道,剛猛之餘更多的是狠辣陰毒,招招都是奔人要害,務要一招致人於死地才行。

這是劉岩和後世軍中一位高手學的苗刀舞法,在他生活的時代刀槍殺人法已經沒落,隻剩下一些似是而非的套路,這套苗刀法學成之後,他又加上自己的領悟,大開大闔又不失小巧,不求花哨,但求殺敵。

等刀法練完,劉岩麵色通紅,頭頂的長發已經都濕的通透,大滴的汗珠從發梢垂落下來。

用粗布稍抹了一下汗水,再又撿起弓箭,在箭垛上來回射了一百箭,箭箭都需中紅心。

以劉岩的箭法原本已經不需如此了,但現在他決定,一定要精益求精!

將來可能會上戰場,一箭能斃敵,就不能用第二箭。

這一箭之間的差距,可能就是你死我活!

再下來便是俯臥撐等練習力氣的動作,和剛剛的練習比起來,已經算是很輕鬆了。

原本劉岩的身體已經不弱,在這樣的苦練之下,身上的肌肉明顯更結實緊繃起來。

就這樣,一直練到辰時末刻,等劉母做完了不少活計,又出來燒好了飯菜叫劉岩吃飯才停止。

朝食是雜糧麵餅配青葵蘸醬,這比起昨天的飯當然差的遠了,不過也沒有法子,家裏已經缺糧很久了,昨天高興,把剩下的一點米全吃光了。

吃完飯,劉岩擦了擦嘴,向著劉母道:“娘,我去把羊肉先賣了,換些米回來。”

“好,去吧。”劉母應了一聲,她自己的事很多,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不得安閑。

“對了!”她突然想起來,吩咐道:“千萬不要惹事了,和人打架總有吃虧的時候,為人還是老實本份些的好。”

原來自然不必吩咐這話,這麼多年下來,劉岩從來不敢和人逞強。

昨天看到劉岩和人打鬥後,劉母突然才有這種擔心,所以一定要囑咐一句才放心。

“不會了,娘。”

劉岩聲音很開朗,立刻答應下來,但心中卻在想著,此去要打聽消息,看看王校一夥人的反應,然後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一個裏就是一個小世界。

裏門之內,雖然沒有縣城的旗亭東西兩市,但有一些小型的店鋪和商販。

劉岩扛著剝好洗幹淨的羊肉,一路急行,向西北方向趕去,那裏是富康裏鋪子集中的地方,其中就有劉岩要去的肉鋪。

走在路上,感受著初夏時的微風,陽光也不酷熱,抬頭望去,就是浩蕩不絕的綿延群山,蒼翠碧綠,劉岩看的大感過癮,隻覺得眼睛爽利非常。

沿途也遇到不少行人,現在農時不忙也不閑,就是挑水和除蟲的小事,所以人都三五成群,懶懶散散的向田裏去,遇到劉岩時,都是臉色一變,忙不迭避讓到一邊。

走了很久,也沒遇著一個敢和自己說話的人,劉岩微微搖頭,知道必定是王校他們的淫威猶在,所以人人害怕,不敢同他講話。

人善被人欺可一點不假,明明善人的人數更多,但寥寥幾個惡人就可以為所欲為。

肉賣的很順當,新鮮的黃羊肉很難得,肉鋪子裏的孫屠夫臉笑成了一朵花兒一樣,一邊取錢,一邊笑著向劉岩道:“石頭,再獵到這般肥的黃羊,我這裏還要。”

在富康裏這樣的地方,舍得吃肉的人家也不多,十個八個錢的肉買了哄小孩子不鬧便是。

孫屠戶是要把肉送到縣城裏頭,跑一次,最少能賺三五百錢。

劉岩又問道:“孫叔,我還有一張皮子,要不要?”

“要,當然要了!”

雖然不是皮匠,不過皮子也很值錢,孫屠戶想了想,便道:“一張皮給你五百錢,我隻賺個跑腿錢就行。信的過我,便拿來。”

“好,等鞣好了,就給孫叔送來。信不過孫叔,還能信誰!”

以往劉岩沉默木訥,到人前也沒有什麼話,現在神情落落大方,雖然話語親熱,但神態莊肅自持,叫人不敢輕視。

孫屠戶用詫異的眼光掃了劉岩一眼,看看四周,突然放低了聲音,向著劉岩道:“石頭,暫且出去避避風頭吧。”

劉岩心中一動,也是低聲道:“是不是王校那廝饒不過我?”

“除了他還能是誰?”孫屠戶接著道:“聽說王校被你打的不善,十天半個月怕都下不來床!”

劉岩冷笑,十天半月怕還是輕的,他下手很重,外傷還算好,幾個惡少其實都有內傷,這時代的物質條件來調養,怕是沒有三個月到半年,都好不徹底。

不過王校傷的這麼重,可想而知報複也會非常狠辣。

“聽說王家的人到了裏魁家裏哭鬧,求他做主。石頭,任尚這個裏魁咱惹不起,趁著現在他們還在想法子,你趕緊走吧。”

王校的家族並不可怕,但裏魁任尚孔武有力,手底下有好些個打手為虎作倀,其子任武任邊塞燧亭的亭長,手底下更是嘯聚了一夥亡命之徒。

漢末時節,並州邊郡,又是漢胡雜處的地方,一個裏長就憑武力來治理轄區,律法什麼的,幾乎就被視為無物。

更為可怕的就是群山山脈中有一群強盜,人數在百餘人左右,其中很多是任家族人,他們與任氏父子勾結,明麵不好辦的事,就叫他們來動手。

這一次王校被劉岩打的這麼慘,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孫叔放心。”劉岩笑道:“想動我的手,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既然不聽勸,孫屠戶也就懶得多說了。

年輕人不知世事,哪裏知道世間人心險惡到何種地步。這富康裏有一百多戶人家,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任家隨便欺淩甚至殺害,和人家鬥,就憑劉岩娘兒倆,後果可想而知了。

看著劉岩遠去的背影,孫屠戶微微搖頭,臉上露出惋惜的表情。

……

……

劉岩提著八百多銅錢,大步流星的走著,聽了任屠戶的話,他心中更有計較,原本的打算是勢在必行,絕對不能拖下去了。

換了別人,可能對事態的進行會有幻想,但以他的經驗來說,對這些惡人,一定要事先做好最壞的打算。

從肉店離開,沒有幾步就是米鋪子,進去略看了看,劉岩買了兩石粟米和一石大麥,兩樣相加是正好七百錢,一下子,黃燦燦的銅錢就十去八九。

三石糧食加上家裏儲藏的黑麥和野菜,摻雜著吃,可夠兩個多月的嚼穀。

把米和麥存在米店,劉岩又到隔壁的酒坊,花二十文錢買了三升劣酒,再二十文錢買了一斤牛肉,又買了幾塊熱騰騰的餅子裝在懷裏。

這麼一花,還剩下五六十錢,裝在懷裏幾乎感覺不到重量了。

雖然心疼,不過也沒有辦法。

等把東西全買好了,扛在肩膀上,三石糧食折成後世的重量也就百餘斤重,劉岩扛起來很輕鬆,沒過一會兒,就把糧食送到家中。

劉母還在河邊漿洗衣物,見他買了糧回來,自是歡喜。

娘兒倆簡單說了幾句,劉岩就又帶著酒食離開了。

買了這些東西當然不是自己享用,這年頭的酒都不對劉岩的口,而且這種劣酒很多雜質,根本不能下咽。

他買了來,是去看望住在劉家半裏地外的近鄰戴家兄弟。

在劉岩的記憶裏,因為家貧和忙著謀生,打小他便沒有什麼朋友,隻有和戴氏兄弟有著深厚的交情。

但原本的劉岩實在太懦弱了,戴家兄弟得罪了王校一夥被打之後,劉岩已經很長時間躲著不敢上門。

他是怕連累自己。

到了戴家門外,院門大開,都是一樣的貧苦百姓人家,家無長物,根本就不用鎖門。

劉岩剛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草藥味道。

等他到了正堂門前,看到體壯如牛的戴牛正在彎腰吹火,陶罐裏冒出縷縷白煙,草藥味道,便是從這罐子裏冒出來。

劉岩一皺眉,上前問道:“戴牛二哥,是誰病了?”

戴牛回頭看他一眼,皺眉道:“是我大兄腿傷又發了……你來做什麼?”

他神情冷淡,雖然看到劉岩手中提著酒肉,但仍是一副視若無睹的樣子。

也難怪他,當日動手時,劉岩嚇的逃走了,眼睜睜看著他們兄弟被十幾個惡少圍攻毆打。

劉岩當時這般懦弱,事後又不來探望,這樣的人當然被鄙夷輕視。

這個態度是劉岩事先料想過的,所以並不在意。他先把酒肉放下,然後向著戴牛道:“二哥,我這一次是來請罪的。”

“算了,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戴牛擺了擺手,仍然是一副冷淡的樣子。

戴牛根本不打算和劉岩說什麼,以往他們兄弟對劉岩很照顧,這一次算是把劉岩看透了,根本不想再有來往。

“二哥,請聽我說。”劉岩正視戴牛,沉聲道:“上一次的事,是我不對。昨天想來想去,以前太過窩囊,腦袋掉了碗大的疤,怕個鳥?昨日我在裏門遇到王校一夥,想起兩個哥哥的事,一怒之下,把他們一夥狠狠打了一頓。”

戴牛身形一震,猛然轉頭,看向劉岩。

他眼神中滿是震驚之色,劉岩從小懦弱,但從不說謊,現在如此一說,當然不可能是哄騙他們的假話。

上一次爭執衝突,是因為王校一夥經常勒索戴家兄弟,終於忍無可忍,起了衝突。

其實王校這一夥人,身後的背景就是任尚等裏魁和亭長,還有後山的群盜。

富康裏的百姓,不知道被他們害死了多少。

戴家兄弟出手之後,不出意料被群毆,現場的人很多,可沒幾個敢出手的。兩兄弟一個被打折了腿,躺在床上,一個也是心灰意冷,再也不想多事了。

要是真打,他們也不是沒有機會,隻是當時想登高一呼,眾人呼應,大家一起動手。

誰知道劉岩就先跑了,別人也沒有敢上的,戴家兄弟隻能挨打不還手,當時被打的很慘。

“石頭,你說的是真的?”

戴牛想了想,寒聲問道:“你一個人如何鬥得過他們那麼些人?”

“王校那身板,小弟一隻胳膊也夾死了他。”劉岩淡淡一笑,道:“向來是眾人不敢和他們廝打,這一次我出其不意,先打翻了王校,他那些嘍羅慌了,被我一一給收拾了。”

“好,打的好!”

裏間睡在床上的是被打折了腿的戴君,他一直躺在床上聽著劉岩和戴牛的對話,聽到此時,不覺在床上拍榻叫好。

這兄弟兩人,老大戴君性烈如火,嫉惡如仇。老二戴牛性子沉穩,粗中有細。

兩人都是典型的並州男兒,精騎射,武藝高強,性格強韌,不懼豪強。

“石頭帶了酒來吧?”戴君讚過一句,又笑道:“快點拿來給我飲,聞到酒香,酒蟲早就勾上來了。”

彼此都是少年兒郎,一點過節說開就開了。

況且,劉岩也用實際行動贖了罪,再計較就是小肚雞腸了。

聽著戴君嚷叫,劉岩微微一笑,提著酒肉便進了門。

他在富康裏也就這兩個朋友,還有母舅家的表哥陳忠,以前經常湊一點錢,偷偷在一起喝酒,現在年紀漸漸大了,在一起飲酒的日子反而少了。

可能是大家境況不好,年紀雖小,卻早早就失了少年情懷的原故吧。

開了酒,不顧酒劣,劉岩先大大喝了一口,然後轉給戴君,戴君飲了大半,才又把剩下的遞給戴牛,戴牛也是一飲而盡。

三人雖然不發一語,但彼此知心,轉遞酒囊的時候,陋室裏也滿是濃濃的兄弟之情。

“石頭,”戴君喝了酒,臉上浮現起一縷潮紅,他看著劉岩,沉聲道:“富康裏你呆不下去了,早點走吧,馬邑城也不保險,不如躲到郡府去,在那裏任尚他們還不敢胡來。”

說話間,戴牛又去熬好了藥,小心翼翼的端到榻前來。

“大哥,我來幫你看看腿傷。”

劉岩沒有回戴君的話,而是掀開蓋在戴君腿上的破被子,觀察起戴君的傷勢。

“這條腿怕是殘了……”戴君臉上神情淒然,顯然是對自己的傷腿不抱希望了。

他的腿傷確實嚴重,應該是被人縱馬踩斷,然後正骨方式不對,現在傷處又青又紫,是開始膿腫的跡象。

劉岩也不打話,雙手按在戴君腿傷處,沉聲道:“忍著些!”

說罷,雙手用力一推一按!

“啊……”

戴君長聲嘶吼,雙眼一翻,已經疼暈了過去。

“石頭,你幹什麼!”

戴牛剛趕過來,見狀放下藥碗,怒吼一聲,接著便出拳向著劉岩的麵門打來。

他兄弟二人都是身高過八尺的長大漢子,自小打獵騎射無所不為,身上筋肉盤結,這一拳打來,虎虎生風,顯是力道不小。

劉岩已經成功正骨,見戴牛這一拳過來,迅速一讓,再一伸手,重重拿在戴牛的肘關節處。

這一下如同鐵鉗鉗在戴牛身上,饒是戴牛皮糙肉厚,但關節劇痛,他扭來扭去,根本掙不脫身來。

見他還在掙紮,劉岩微微一笑,又用力在戴牛腰間一處一頂,戴牛隻覺渾身又酸又麻,滾翻在地,一時卻掙不起來。

當時的醫學和武學,對人體關節了解甚少,哪裏如後世的八極拳,剛猛之餘,對人體關節的了解和控製也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傷我大哥,我同你拚了。”

戴牛雖然驚詫於劉岩的本領,不過兄弟連心,還是掙紮著要爬起來。

“老二,莫鬧了,石頭把我的腿傷治好了。”

戴君已經醒了過來,滿臉的豆粒大的汗珠子,不過看神情已經舒服的多了。

他腿上是還有些炎症,但骨頭已經正好,大患一去,那種舒適的感覺叫他有死裏逃生之感。

劉岩見戴君好了,也很高興,他向著一臉迷惑的戴牛道:“這十天,要天天用淡鹽水洗傷處,再找一些消炎去火的草藥。眼前這個藥就合適,十天之後去了炎症,就沒有大礙了。”

憑他的表現,眼前這兄弟二人已經敬畏如神,聽著他說,兩兄弟都是忙不迭的答應下來。

當時的醫士很少,百姓有疾病都多半是聽天由命。

要不然就是喝符水,這玩意就是心理療法,疾病有的不能自愈,但多半是能自愈的,所以民間各種符水和教派流行,實在也是百姓沒有辦法的選擇。

太平道就是以符水治病坐大,是當時最顯著的例子了。

“我現在明白了,為什麼王校一夥不是你的對手。”

看到自家大哥沒事,戴牛回過神來,齜牙咧嘴的揉著自己的關節,上下打量了劉岩半天,才搖著頭道:“以前沒看出來,石頭你居然有這麼大的本事。”

“以往是我太懦弱無用了,什麼事都不敢上前。”

劉岩微微一笑,不願多說。

解釋起來太費勁了,不如神秘一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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